试火(118)
那个臭男人到底在想什么!非要在这件事情上幼稚地坚持!
他疲惫地盖住侧颈,朝小方吩咐:“去柳岸华庭。”
屁的两周不见面,他今晚就去当面问清楚。
把他送到柳岸华庭,小方独自走了,时涵伸了伸酸痛的腰背,轻车熟路往楼上走去。
杜山阑正坐在玻璃封闭的露台,整个上身陷入泡泡沙发,手掌疲乏地盖住眼;膝前的茶几上摆着打开的朗姆酒以及一只酒杯,唧唧站在木制摆件的顶端,脑袋扭到身后,努力地啄洗羽毛。
门铃响起。
他稍稍拿开手掌,瞥着头顶吊灯的光。
他仰身坐起来,抓过乱扔在茶几上的手机,点开门铃监控。
时涵站在门口。
立即,细微的怒气席卷杜山阑的脸,他点开对话,问:“来干什么?”
时涵在门外眨了眨眼睛,好像被小小的吓了一跳,左右摆头张望,寻找声音来源。
很快找着了,他对着说:“杜先生,你还好吗?”
杜山阑眯起眼睛,“我很好,刚刚电话里怎么跟你说的,一转头就忘了?”
时涵委屈地抿了抿唇,“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嘛,你跟我说清楚,不然我心里慌。”
他是明知故问,但脸上的表情跟真的一样。
杜山阑脸色愈发黑沉。
他该怎么说?刚刚暗示得还不够明显?
时涵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前,手掌虚虚地扶上门板,“哥哥,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嘛,不跟我讲明白,我心里害怕。”
杜山阑想把手机扔开,动作使出去,又忍住,最终重新拿回眼前:
“因为你不乖!”他又开始气了。
时涵巴巴的追问:“哪里不乖?昨晚我听你的话乖乖回宿舍了,今天乖乖在电视台等你,但你没来,你不想要我了吗?”
话像小手,伸进杜山阑心间,紧紧揪了一把。
三言两语,他竟脑补出时涵站在风里等他的期切模样。
他硬着嗓音道:“不是让小方去照顾你了?”
时涵说:“你要把我让给小方吗?”
杜山阑:“怎么可能!你乱想什么?”
时涵偏过脑袋,偷偷暗笑了下,继续可怜兮兮地撒娇:“那我为什么两周不能见你?我这两周该怎么过?”
杜山阑烦躁地扯开衣领,“没我你不能活?”
时涵点头:“对!”
杜山阑好久没说出话。
好久过后,他松了口,“别想着哄我心软,已经决定的事情不可能更改,好好改改喜欢勾人的毛病!”
时涵撇嘴,摆出生气脸:“怎么就成毛病了?我又没勾别人!”
“那也是勾人!”说着,杜山阑忽然软了语气,“事不过三,我不想再把你弄成那样第三次,听我的话,赶紧回去休息。”
时涵鼓着脸不说话,浑身散发抗议气息。
杜山阑强忍住起身开门的冲动,最后冷硬地通知:“我关视频了,赶紧回去。”
时涵还想再说话,门铃通话已经断了。
他低低地嘁了声,不能认同杜山阑的奇怪逻辑。
就因为把他弄狠了点,居然要和他两周不见面,闻所未闻,简直闻所未闻!
还不是因为平时憋久了!居然反过来怪他勾人!
那他为什么要勾人?还不是因为杜山阑对他不冷不热,张口闭口你还小不能这个不能那个!
他的叛逆期都快死而复生了!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个男人勾到神志不清!
在心里乱骂了一通,时涵戳着脑门思考,逐渐有了新的主意。他重新找出口罩,直奔小区附近的美食广场。
被媒体围堵过一次,时涵心里有了提防,大晚上戴墨镜反而显眼,口罩成了更方便的道具。他在广场里溜达了一圈,买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吃食,拎在两个手里,重新奔回柳岸华庭。
担心热食变冷,他走得飞快,赶到顶楼时有些气喘吁吁。
他重新按响门铃,乖乖等着回应。
这次没有实时视频,杜山阑站在门后问:“又怎么了?”
他连忙:“我回去的路上,看见有卖好吃的,买了些给你送来。”
杜山阑硬邦邦地回话:“谁让你买的?”
时涵委屈巴巴:“我自己买的,你不喜欢吗?那我自己吃掉也行,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扎进杜山阑心里。
他忍了又忍,与理智原则抗争数百个回合,最终败下阵来:“你放着,我一会儿出来拿。”
时涵的语气乖巧又伤心:“嗯,知道了,那我走了,你看看有没有爱吃和不爱吃的,有的话告诉我,我记着。”
杜山阑冷硬着脸,“快点回去,宿舍要关门了。”
时涵说好,放下东西,依依不舍地转身。
透过门铃监控,杜山阑默默注视着他离开,隔了好一会儿,深沉地叹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