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兵(8)
观展之余,我又给李报名了一场,看到底是不是他说的五五开。
不出意料,李又败下阵来。
打到后半夜,米亚不但没有精神涣散,反倒越来越亢奋,只是接近天亮的时候失误才明显增多。据说她能连续高强度战斗二十个小时,还是她的室友报告了她的医生,强行给她掐断了网。
这一次是擂台的裁判宣告了战斗之夜的结束,将她赶下了台。
只是观看她的反应和处理就已让我受益良多,过后,我也申请到了类似的竞技安排,只是只有连续的二十场,全部为带机器人上场的操作作战,还换了个更大的擂台。
我最终赢了七场,得到了李和米亚的一致称赞。
就这样,我的确实实在在地沉浸在了二级内网中,并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
但我也知道人不应该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所以我暗中为自己定下一个规则,就是如果米亚和李都升级到一级,那我也必须开始为升级而努力。
医生那边我去得也越来越少,与此同时,随着我的战斗技巧逐渐提高,受伤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义体也仅需定期维护便可。
一次维护期间,医生甚至没有与我再进行身体上的交合。
整修结束后,我也没走,站在那里等待他。
医生说:“干什么还不走?你自己其实也清楚,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想至少道个别。”
“又不是不再见了,向什么道别,向我的逼吗?”医生指了指自己的下体。
我说:“不是,我很感激你。”
“不如这样。”医生突然说:“送你一个道别礼物吧。”
他向治疗支架指了指,我便坐了过去,他接了线到我脑中,而后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写定了一段程序,将连着线的一枚按钮放进了我手里。
他说:“你知道如何最迅速地毁掉一个人的脑吗?就是用持续不断的剧烈的刺激。而对于疼痛和恐惧,在一定程度的刺激之后人脑就会应激进入自我保护,以减轻影响。但对于快感,脑永远不会应激,最直接的刺激永远是新鲜且激烈的。”
这么说着,他的手包裹着我的手,按下了按钮。
紧接着,我的脑迎来了持续不断的高潮,没有情景,没有任何其他繁杂的思绪,没有肉身,没有性,只是单纯的快感,在白茫茫的一片噪点中的不被任何外物影响的脑的高潮。
这种高潮持续了不知多久,医生松开了手,我的手也松开,恍恍惚惚地回到真实的世界后,又仿佛并没有回来。
这时候我想,就算死在这种快感之中我也愿意,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死法。如此浑浑噩噩地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无非是在追求形式各异的微妙的快感。
医生笑着拍拍我的肩道:“我不会评判你,下午没有别的预约,剩下的时间就由你自己来慢慢享受吧。”
这么说着,他退出了内间的治疗室,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手里握着能给予自己纯粹快感的按钮。
我坐在那里思索了良久,最终还是拔出按钮的接线,推开治疗室的门。
医生正仰面躺在自己的转椅上,脸上盖着报纸小憩。
我掀开报纸,低下头去,用并不柔软的嘴唇吻了他柔软的嘴,再将按钮交还给他,便走了。
我真正地向他道了别,也向自己需要依赖着特定的某个人的阶段告别。
既然已经没了人的肉体,又何必执着人类人的体验?况且在现在之上还有一级、特级,和零级,前路和阶层已被划分清楚,我大可不必自己杞人忧天地想太多。
第10章
当我认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淡无奇地继续下去的时候,通过植入脑内的军方管制系统,我收到了一条紧急强制任务要求。所营中有任务完成率综合评分高于九十的二级士兵都要前来与会。
到场后我发现米亚和李也在,虽然大家所用义体外观非常相似或说完全一样,但简单的目光交流后我还是很快认出他们。在场一共二级士兵八十余人,一级士兵六人,特级两人。
其中一名特级为我们介绍任务。
这是一个近地空间站的营救任务。我们作为陆军,除了可选的一些其他类型任务,平日里进行的一般都是涉及国防安全的剿灭犯罪团伙的行动,在我任期内也从未有过离开地球的任务。
被绑架的是一个富豪独子,该空间站早已废弃,只有基础的维生设备还在勉强运行,早已成为犯罪团伙的老巢。宇宙军派出先遣部队,都悄无声息地消弭在错综复杂的贫民窟般的建筑中。
即便如此,绑匪还是没有提出要求。
于是该富豪委托我方,与宇宙军合作,不惜代价,要完完整整地将他的儿子营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