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时，他想到家里只有袁野这位客人，顿时警觉起来，立刻关掉了屋里所有的灯。

他要保护的是屋里贴了满墙的照片。

站在屋外的袁野看到忽然灭掉的灯光，很是疑惑，又敲了敲门，试着喊一声，“常路明？”

问道，“睡了吗？”

常路明在屋里摸黑走着，一路艰难地走到了门后。

袁野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轻声说道，“睡了我就走了。”

常路明立即挽留道，“还没。”

袁野顿时没声了，留在了原地。常路明握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开了门，从刚刚打开的狭小门缝里走了出来，屋里漆黑一片的风景全被他的身体挡住。

走廊里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常路明湿着头发又裸着上身的模样让袁野盯着看了许久，看得莫名喉咙干涩。

两人对视的时候各怀心思，却都莫名心虚。

袁野移开视线，盯着常路明身后紧闭的门，尽量神情自然地问道，“刚洗完澡？”

“嗯。”

常路明应了一声后，转而关心起袁野，“你怎么还没睡？没睡好吗？”

“睡着又醒来了。”

袁野不懂怎么委婉地询问，心里产生的诸多疑惑也让他迫不及待地想去解答。他直接问常路明，“四年前7月份，你有去过B市吗？”

这个问题是有些莫名奇妙的，配上着大半夜的时间更是莫名奇妙。袁野谨慎地观察着常路明的脸色，果然看到他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袁野以为常路明会思考很久，毕竟时间久远，很可能回忆不起来。而常路明经过一番考量后，暂且先点了点头，回道，“去过。”

意想不到的答案让袁野突然就激动起来，“你真的去过？去干什么了，见了什么人？”

此刻常路明已经知道袁野在怀疑什么了。他低下来头，不敢直视袁野的眼睛，“我在那里买了套房，两个月都没出门，只见过韩舟……”

这个答案跟他之前对外说的信息一模一样，尽管袁野去网上调查也不会揭穿他的谎言。

常路明在反复确认着自己的回答没有疏漏，而袁野听到他的回答愣了一阵，接着毫不掩饰他眼中的失望，问道，“没见过我？”

常路明忍着心中的愧意，抬起头来看他，眼神十分笃定，说道，“没有。”

袁野相信了他的话，脸色平静下来，却又开始思虑。

常路明不忍心看着他一直皱着眉头，“袁野，你在担心什么吗？”

袁野总是很坦诚，把自己的心事都说了出来，“我最近很奇怪，总是梦到你，穿插在过去的画面里，莫名冒出你的身影。”

“常路明，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

常路明无法回答他，只能再一次蒙骗他，笑着说，“可能……你太想见到我了。”

袁野竟然真的相信他的玩笑话，进一步想着，问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快找到答案了？”

仅仅是朋友的话，他没道理把那些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幻想成常路明……

常路明又沉默了，低头不语，袁野以为他又被自己问住了，心软地放过了他，“不问你了，你自己都还没想明白。”

他们正处于试探阶段，这一点袁野很清楚。

十天的期限已过去了一半，袁野能对自己的选择渐渐明晰，都要归功于这段时间与常路明的亲密接触。

连梦都在透露着答案，袁野现在更加相信，越多接触，彼此的态度就越明了。

因此，他想试着主动了。

想到他们两人在走廊站了许久，常路明又一直挡着门，袁野笑着问道，“不让我进屋吗？”

常路明又一次警觉起来，反应迅速地牵起袁野的手，往客房走去，“去你的房间吧。”

回房间做什么，谁都没有明说，而门一关上，袁野便将常路明拉到自己的身前，一手压着他的后颈，抬头亲吻他的嘴唇。

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渐渐地十指交缠，袁野喉咙间存在许久的干涩通过唇舌间肆意交换的湿意慢慢化解。

常路明的身上不再只有沐浴过后的香气，还有一股燥意。

在坦白之前，他本不再打算越界。而这一次是袁野主动接近他，他没办法拒绝。

常路明开始回吻的时候，攻势越来越强，步步紧逼着袁野，逼着他后退，最终被压倒在了床上。

袁野的丝毫不挣扎让常路明彻底失控了，亲吻里出现了他急躁又占有欲强的本性。

……

一吻结束时，常路明俯视着袁野的目光里透着欲望。却用幽怨的语气喊袁野的名字，“袁野……”

他在责怪袁野带起他不受控制的欲望。

袁野处于被压的劣势依然很镇定，问道，“怎么了？只许你亲我，不许我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