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遗书+番外(18)
“走不走?”秦屿洲知道南絮没睡,许是带着气,他用力敲了敲房门,“没睡就起来,再不去就晚了。”
消声片刻,屋里起了声响,秦屿洲听见拖鞋踢趿,不等人出来,转身去了门口。
他正换鞋,房门开了,南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说:“我要是睡着了呢?你这么大劲儿是要直接把我吓醒吗?”
秦屿洲没想到这人的气性竟如此大,他仰头看了看挂钟,距方才的争辩已有两个小时,南絮竟还带着气。
“你还在气什么啊?”他也不顺心,他觉得不过是带朋友回来玩玩而已,“怎么我带个朋友回来你这么大意见啊,我爸也带我妈怎么就没事啊,反正已经说好了,你今晚说什么也得露个笑模样出来。”
“我气的是你带朋友回家吗?”南絮气笑了,“秦屿洲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别人的意见啊?懂不懂什么叫沟通啊?你以为你打个游戏我睡一会这件事就会解决了吗?你的解决方式不过是让我妥协罢了。”
“谁让你妥协了?谁逼你妥协了?你有意见你提啊,我堵着你嘴了吗?”秦屿洲放下钥匙,抱臂靠着房门,“我就是不明白带个朋友回来怎么了,你犯得着这样吗?”
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南絮蓦然觉得这个架吵的好累。
“嗯,”他轻声念了一句,垂眸一笑,“没问题。”
南絮关了卧房门,又关上空调,静默无声的走到门廊,换好鞋,拿上钥匙开了房门,全程都不曾看秦屿洲一眼。
“你要去哪?”秦屿洲拽住他肘弯,错步挡在他身前。
“不是来人吗?”南絮轻轻挣脱开,“去买菜啊,不是说晚了吗?”
秦屿洲愣了一瞬,接着带上房门,一手环着南絮的腰搡着人往电梯走,像是这场争吵从来不存在一样,他笑着,贴着人嗅着玫瑰香。
“今晚涮锅,买些牛羊肉青菜什么的,随便切切就能涮,方便。”
楼道里不见日光,秦屿洲的笑声在整个走廊回荡,身边南絮将自己藏在暗影中,他不愿再气闷,却也着实笑不出来,索性不接话也不搭茬,只听着秦屿洲絮絮说着。
午后总是热的,道旁不见几处阴凉,南絮躲在矮树下,坐在路沿石上扇风,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他只觉自己呼吸都不畅。
秦屿洲喋喋不休,却听不见半句回应,燥热的天气总是会引火,他抬脚碰了碰南絮的腿,说:“你又怎么了?刚刚不是都好了吗?你又在闹什么?”
“我闹什么?”南絮回眸,见衬衣上被秦屿洲踢出一块脏污,他懒得去拍,任凭脏污显眼,“合着你一直都觉得是我在闹是吗?”
“你没闹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秦屿洲言语不善,居高临下的看着南絮背影,头都不肯低下一寸,“跟你说话你一句都不回,又在气什么?”
街上零星几人路过,瞧着这边的剑拔弩张又绕远了路。
“我热的烦躁,”南絮实在不愿与秦屿洲再吵下去,他好累,“热的不想说话,热的恨不得跳水池里去,这个解释你可满意?”
秦屿洲梗着气,将这烈日下的星火吹的旺盛:“你不是不妥协吗?既然有气,还出来干吗?一路上一个好脸都没有,你扫谁的兴呢?”
南絮给了他台阶,他并不会下,这时候的秦屿洲不知让步,他只想着不能被人强压一头。
“我扫你兴了?”南絮扭头抬眸,眸色复杂,叫人窥探不清,他就这样看着秦屿洲,直至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灭了去。
秦屿洲被他盯得有些发毛。
叫的车来了。
南絮登时起身,往家走去。
秦屿洲这才发觉自己说话有些过了,他拉着南絮不让人走,一边把人往车上拽,一边轻声哄:“我知道错了,我说错话了,不闹了好不好?”
“我没闹秦屿洲,我一直都没闹。”南絮耐下性子,跟着秦屿洲上了车,毕竟实在街上,一丢就是丢两个人的脸。
“你没闹你没闹,”秦屿洲跟着挤上来,上了车也不放开人,“是我闹,我说错话了,你不扫兴。”
南絮很累,他没力气再生气,更没力气再跟秦屿洲争辩他到底为什么生气,秦屿洲箍着他不放,他便仰头靠在椅背上假寐,可南絮这幅样子落在金秦屿洲眼里,不知怎的就成了南絮原谅的信号。
“来,靠着我睡,”他将人整个搂进怀,“中午没睡,现在困了吧,超市还有段距离,你可以好好睡一觉。”
“嗯。”南絮只是想自己缓缓,并没有想睡觉的意思。
可中午的困劲一直跟着他,见他累了又出来闹人,闹得他疲累更甚,睁眼时车已停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