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咎+番外(62)
计鸣淇往身后的靠背上一摊,看着面前的两人,语气十分自然,“我说完啦~”
“继续扯。”一道同样淡漠的声音响起,许为溪面无表情的看着计鸣淇。
计鸣淇摊开手,玩味儿似的看着许为溪,“犯罪动力,犯罪过程我都交代了。无论你信不信,我就是幕后主使。”
“你知道顶包犯人是犯罪吧。”许为溪看着计鸣淇那双眼,很想掀开人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知道啊,所以我怎么会做那么危险的事呢。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啊~”
作为全程参与了诱拐案的计鸣淇,他的供词是最有力度,也会作为直接证据出现在将来的庭审上。
纵然许为溪和梁亭松都心知肚明,这孩子是干脆将计就计,彻底将幕后人藏起来。
“你这样做,他们也不会救你出去。”许为溪坐直身体,鼻梁上的眼镜框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将人的神情映得更冷一些。
“如果有人会救我出去的话,也绝不会是他们。”计鸣淇无所谓地耸耸肩,而后狡黠地看着许为溪的脸。
“这么做真的没什么意思,你还有在等着你回家的人。”许为溪不喜欢被人那样盯着看,别开了脸。
计鸣淇挑了挑眉,双手撑着下巴,“那怎么没意思呢,你看你这就是玩不起。”
“你看你跟我其实也是一类人,只不过我脾气差点,你脾气稍微好一点而已。”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计鸣淇说得确实没什么大错。
梁亭松坐在旁边看着这两人拌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对自己的安排进行了反思。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副所长推开门站在门口喊梁亭松,梁亭松随即起身走过去。
计鸣淇看着人起身远离的动作,尤为神秘地往前倾了倾,朝许为溪小声地道,“作为让你吃瘪的补偿,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
“你知道任守桢吗?”
闻言,许为溪猛地转过头看着他,摆在桌上的双手已经攥成拳状,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阴霾。
计鸣淇将两只手举起来,大声道,“抱歉抱歉,我不该说这个,你别气哈!
梁亭松皱着眉望这边看来,而后停下了和副所长的谈话,走到许为溪身边,安抚性地拍了拍人的肩膀,示意武警把计鸣淇带走。
“你等我一下。”
随后梁亭松跟随副所长去处理了一些事,等回来时许为溪已经走了。
梁亭松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准备电话里跟许为溪道个歉,毕竟这事他也要负一定责任。
入耳却只有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第19章 告别仪式
到了晚间,许为溪才突然发过来一个短信。
“计鸣淇是不是一直没有聘请律师?”
梁亭松正在整理手头的案卷材料和证据,看到人的信息,想了几秒回了过去。
“没有,看守所那边反馈的消息是,计鸣淇没有聘请律师的意愿,加之其家庭经济问题,后续会给他安排法律援助。”
电话那边传来风卷林叶的飒飒声,许为溪过了一会儿慢慢道:“知道了,不过我想他应该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梁亭松下意识的问道。
“我猜的。”许为溪匆匆挂断了电话,没有给梁亭松继续提问的机会。但梁亭松心下明了,许为溪说这话必然有他的考量在里面,所谓猜的也不过是找个说辞,搪塞自己罢了。
他窝在椅子里重新翻看他和许为溪对计鸣淇的审讯记录,想要找到许为溪判断计鸣淇改变心意的原因。无论怎么看,计鸣淇都像是为了挑衅许为溪,主动承认了所有的罪行,来证明许为溪的观点是错误的。
但此刻,就像是为了应验许为溪说的话一样,梁亭松的电话再一次被拨通了,这次是看守所那边。
计鸣淇提出要聘请律师,并且提到了许为溪。
许为溪蹲在一个碑前,望着照片上的老人,老人笑的和蔼,但眉目之间不掩威严。许为溪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方巾,轻轻地拂拭着供案上的灰尘,而后将手提袋里的二锅头和蚕豆放在供案上。
在回国后,每次心情糟糕时,许为溪就会来到这里。
许为溪并没有见过这个老人,老人是在他出生的前一年去世的,但也许是源自于血脉里的联系,他来到这里就会安心。
计鸣淇的那句不需要别人来救,当时看来仿佛是自暴自弃的言论,现下想想竟然是给他许为溪挖了个大坑。
计鸣淇给出了足够的诱惑,他算准了许为溪一定会往里跳,许为溪才是那个会救他的人。许为溪自嘲地笑了笑,却又无可奈何。
他是接触过并直接参与审问计鸣淇的人,涉及回避问题,他并不能直接充当计鸣淇的律师。许为溪站起身看着远处乌压压一片的墓碑,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