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咎+番外(35)
“梁警官,童欣遇害的事我一直没告诉小蔚,你知道为什么吗?”许为溪拎起另一张纸,边伏案书写边道。挑开说不是他的性格,但他又实在憋不住。
“蔚平顾喜欢童欣,如果告诉他这个消息,对他会有沉重打击。”梁亭松没有想到人这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因为他不配。”许为溪冷漠地道,“他没有那么爱童欣。”
在这段暗恋里,蔚平顾是个懦弱的守望者。所有的不坚定,退缩只是在给自己没有那么爱找借口罢了。
梁亭松看着沙发上的许为溪,头发垂下遮住他的眉眼,看不清他的表情,手里的笔依旧沉稳有力。
“梁警官。”许为溪偏过脸望过来,两人的视线短暂的对视了几秒,梁亭松移开了目光。许为溪眨巴了下眼,随即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没谈过恋爱?”
梁亭松被人这么一问,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心里已经闪过一堆“为人民服务”,“沉溺儿女情长不如忠于事业”,“青春就是奋斗,哪有功夫谈恋爱”,但话都堵在了喉咙,愣是什么也没说。
谁能想到,雷厉风行的刑侦支队侦查组长已经单身28年了呢。
也不是没人给他介绍对象,但他跟那些女孩子一见面,不是穿着制服就是带着手铐的,坐在那里跟桩一样。女孩子的第一反应都是自己犯事了,要进局子了。偶尔有能坚持聊两句的,梁亭松就已经把话题拐到“当代年轻人应当如何预防犯罪”上了,女孩们这辈子都没想过,在相亲场合也能被上课。
而这个致力于给他介绍对象的人——市局局长付志行——每次都会铁青着脸把人喊到办公室训话。
“小梁,你这样下去不行啊,相亲怎么能把人家女孩当犯人呢?”付志行脸色沉重。
“付局,其实,比起对象我更热爱工作。”梁亭松以退为进。
闻言,付志行面色更沉重了,“你打算打光棍一辈子吗?你这样下去我之后怎么见你爸妈?你爸不得抄起棍子跟我后面追?你妈不得哭得让你爸心疼,把棍子换成铁的继续追?”
“我爸应该不敢揍上司。”梁亭松被人说的眼皮直跳,每次付志行训他,必然会提到已经过世的父母,“付局,现在是科学社会,而且我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者。”
“……”付志行端起保温杯,手被气的直抖,颤颤巍巍喝了一口,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半大不小的青年,“小梁,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孩?”
“……”梁亭松愣了愣,他从来没关注过自己的取向问题,而且恋爱经验为零,他也没机会去了解,但没关系,付局谈话三对法之一,答不上来就宣誓,“不知道,但我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
态度之端正,语气之陈恳。
然后他就被付局赶出了办公室。
许为溪玩味儿似的品着梁亭松的沉默,贴心地挑开了话题,“那条手链鉴定出什么了吗?”
“用DNA数据库进行比对,那条手链上存在两个人的生物信息,童欣和计鸣淇。”梁亭松清了清嗓,从文件夹中拿出几张纸,走到许为溪身边沙发坐下。
“我记得,那个小警察说计鸣淇折返现场是在找东西。”许为溪写字的手微顿,而后抬起另一只手抵着下巴,“也许就是这条手链?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一定要回到现场找到这条手链?”
梁亭松翻动着手里的鉴定报告,听着人的分析。
“有的人会对一些物品产生严重的依赖心理,如婴儿依赖毛毯,带有母亲气味的衣服,但是这种依赖更多的是一种偏执,如果失去所依赖的物品,这个人就会表现出攻击性。”
“但是手链现在还在我们手里,而这段时间里计鸣淇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梁亭松顺着人的话说下去。
“但如果不是很在意,又何必费尽周折地回现场找呢,他既然能想出带人皮面具躲避,自然也会想到这样会被警察抓住。”许为溪抬起来往梁亭松身边看去,一个没注意,笔尖在纸上晕下了厚厚的一点,“梁警官,那条手链现在在哪?”
“在材料室,需要的话,我去取。”梁亭松将鉴定报告放在桌上,站起身。
许为溪点点头,手往门口一抬,“麻烦了。”
梁亭松看着人这丝毫不客气的姿态,行吧,他很看看许为溪还能就这个手链分析出来什么。
手链很快被拿回来了,依旧是被放在无菌袋里。
之前只是匆匆一眼,现在看来手链上的小船背面似乎还刻着花纹,许为溪将袋子拎起来举在半空中,他觉得这花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