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徘徊之城(41)

作者: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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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哥捂着断手,痛得龇着牙。

刚才殴打黑狗的时候不小心忘了自己已经没了右手,碰到了伤口。他本应该在医院接受更长时间的治疗,却因为区区一个会计而被当成棋子卷进他人的阴谋当中,落得隐姓埋名不得不赶紧逃难的下场。

久安有一条江连接临市,港口很小,查得不是很严。于正文要带着延夫人一起走,便给自己和弟弟买了不同期的船票,打算在临市集合再去到国外。

可雀哥咽不下这口气。

他平白没了一只手,又被二当家折磨数日,醒来更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了。精神状态早已接近爆发边缘,一心要二当家和白星漠的命。

然而他现在能找到谁?别说二当家,他连白星漠的办公室都摸不着。红着眼像只老鼠一样在街上转了数日,唯一的收获就是黑狗。

啊,这狗奴才,跟那个姓吴的走得那么近,我根本没有杀那个姓吴的!是他们合伙出卖我!

他一定知道那个姓白的在哪儿!

他一定知道内幕!

但雀哥并没有提问,把黑狗带到隐蔽地方单方面地疯狂殴打。

黑狗没有还手,哪怕他几拳就能把雀哥撂倒。在他的认知里,帮派的等级观念仍根深蒂固,雀哥是老板,是头领,是上级,是需要无条件服从的。

黑狗抱着头缩着身体,一声不吭。

他身上的伤从来就没好利索,一次接一次的消耗,根本没时间痊愈。雀哥专门往要害地方使劲,单手攥着一根铁棍将全部怒气都发泄在黑狗身上。

“姓吴的根本没死,借口搞我们是不是?!”

黑狗不说话。

“你肯定知道,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黑狗不说话。

“不说也行,死一个是一个!”

黑狗还是不说话。

头嗡嗡直响,意识有些恍惚,他似乎听见有人叫“小黑”。一双手臂把他从地上架起来,他睁开眼睛看对方,辨认了一会儿,说:“我没说。”一张嘴,咕嘟咕嘟直冒血泡儿。

“嗯,我知道。”

“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黑狗晃动着胳膊要挣开,被人按在怀里摸着头,“好了好了,这样可以了。”

黑狗呼哧呼哧地喘气,一直重复:“没说,不认识,不知道。”他听见一声浅浅地叹息,好像还有点无奈地笑意。

“还跟我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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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着黑狗的腰,甘拭尘将墨镜摘下来,看向雀哥。雀哥眨眼认了半天,咧开嘴狞笑:“你就是!你果然——!”一把刀尖顶住他的喉咙,插进去半寸。阿择左手还挎着一个手提袋,装着新裤子。

“我告诉过你们,不要当自己还活着,不要在久安出现,不要动黑狗——三点都没做到。”甘拭尘说。雀哥并不服软,龇牙不知道要说什么,又听到甘拭尘颇为遗憾的语气:“希望不是吴会计给你的错觉,认为我很好说话。可惜,你哥本来能活的。”

雀哥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是因为喉咙被切开了,还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兄长呢,永远也无法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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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好哥哥到哪儿了?”曲文夺问。

小丁看着屏幕上的实时画面,镜头跟着阿善的身影自动切换:“恐怕,已经到楼下了。”曲文夺一摆手,三个人退到他后面去。

阿善握紧那根细簪,一步步向玻璃上贴着“职业介绍所”的二层小楼走去。耳边回响着曲文夺在电话里带一点笑意的问题:“你说我的任何事都不会过问,我也知道你说的什么事,所以——包不包括你妹妹啊?”

第19章 (修)钢铁浇铸之花:08

他已经忘记自己真正的名字了。

父母到底是死了还是将自己抛弃了他也并不清楚,很小的时候辗转于福利院、寄养家庭,有过好几个“名字”。后来通过“血花”的少年选拔,留下来做了佣兵,有了一个数字代号。这个代号跟了他最久。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尤善的。

跟自己不一样,尤善有父母,还有一个妹妹。他问尤善为什么来做佣兵,尤善说男人就是应该上战场啊,痛快厮杀才是男人的使命!

满口“男人男人”的尤善,当时才不过十六七的年纪而已。母亲再婚后,他跟继父不太合得来,妹妹出生后他又觉得全家的重心都在妹妹身上,把自己排除在外,成天跟父母吵架。十四岁时辍学加入了帮派,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后来母亲重病去世,尤善干脆就跟家里切断了联系。

佣兵训练的日子很苦,也很残酷,甚至到了非人道的地步。当他们刚刚熬过这艰难的时期,却也迎来了“血花”的末日。神话一样的净火死于战场,血花分崩离析,所有雇员不得不另谋生路。他跟尤善因为年轻,很快就接到了其他公司的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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