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徘徊之城(39)
跟曲文栋见过几家公司的高层,算是正式把曲文夺介绍到台面上来。曲文栋也没打算一股脑地把所有东西都灌输给他,放他休息几天,免得逼他太紧小祖宗再反弹。
曲文夺立刻找了一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大摇大摆地去俱乐部久违地亮相。临走把簪子往阿善面前一拍,甩了个珠宝店地址:“下午去给我修好。”
阿善看那个簪子,发现镶嵌的宝石掉了。
甲乙丙丁四人组今天缺了一个,但也早早地准备好了伺候他,吃过饭喝过下午茶,例行去按摩,还被曲文夺敲打“不要以为我不在你们就可以松懈”。无声铃看了下表,寻摸着今天晚上曲小爷怕不是打算要在这里过夜了。
进了SPA房,曲文夺脱下衬衣开始换衣服,问小丁:“都准备好了?”
小丁点点头:“嗯,地点已经妥当;人这几天充分接触取得了信任,现在应该在路上。”小丁一边说一边放下所有遮光帘,打开手里的平板控制器,正对庭院的观景落地窗随着他的操作缓缓升起。曲文夺换上一身随处可见的快销品牌休闲装,绑好头发用帽衫遮挡。
“留学时花了老头子那么多钱,总不能白花啊。”他一边说一边戴上墨镜,走进庭院茂密的人工小竹林,从玫瑰马俱乐部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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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小稍在咖啡厅外面的玻璃窗上整理下仪表,推开了门,向柜台前等着的女人打招呼:“乙姐,对不起我来晚了!”乙姐拿了两杯咖啡,送了一杯到她面前,笑眯眯地说:“不晚,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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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背着包跟小螃蟹告别。
因为发烧在小青草住了几天,钟婶劝不动他去医院,稍微好点了就要走。小螃蟹挽着个小包裹:“我跟你一起走!小狗和小螃蟹,浪迹天涯!”
钟婶拧着她耳朵:“浪什么天涯,你浪完这个院子再说吧!”又问黑狗,“你要是没地方去,留在这儿钟婶给你找个活儿干。”
黑狗摇摇头,他除了打拳什么都不会,脑子还不如小螃蟹机灵。
眼神太凶,又沉默,钟婶开始摸不透这是个什么人。放儿歌的时候发现他守在门口听,跟着张嘴,其他孩子不敢接近,但小螃蟹不怕他,拿着童书还教他认字。记住一个字夸一句,黑狗咧嘴一笑,凶劲儿就没有了。
问清了身世,把钟婶听得抹眼泪,连说“这苦命的孩子”。
既然挽留不住,便装了一身干净衣服在他包里送出门去。小螃蟹隔着栏杆哇哇大哭,说“小狗抛弃小螃蟹!小狗是坏狗!”也不跟黑狗告别,一拧身跑了。
黑狗等了半天她也没出来,只好垂着头离开。站大街上看公交站牌,打算回到武斗场集中的地方去。流浪这么久,他已经学会乘坐公共交通了,就是很多站名还不会看。
“黑狗!”
他听见有人低低地叫他,声音有些耳熟。街对面,本应已经死去的雀哥,不知为何缺了一只手,胡子拉碴地瞪着他。
“你他妈的,好一个白眼狼!”
第18章 (修)钢铁浇铸之花:07
曲文夺给阿善的地址是一家有些年头的古董首饰店,收纳柜里陈列着不少上个世纪的收藏,未必很昂贵,但都是孤品。店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阿善进去的时候他正在修复一个挂坠,接过木盒打开一下子就认出来:“哦,是曲家小爷的。”
他从保险柜里端出放置着各色宝石的盒子,推到阿善面前:“曲小爷买的时候特意准备了几颗备用,他也没说换什么,你来选一个吧。”
阿善有些惊讶:“我?我不懂啊。”
“他打电话的时候说啦,你随便选吧。”
阿善看着黑丝绒上自己叫不出名字的昂贵石头,被中间那颗吸引了目光:“那就这一颗吧。”
漂亮的紫罗兰色,跟曲文夺的眼睛一样。
店主说工艺不复杂,他稍等等就可以拿回去了。趁着店主工作,阿善在柜台里看首饰,小稍再一年就毕业了,或许可以送她一件做礼物。
自从父亲的公司破产,一气之下脑出血瘫痪,日子就过得十分拮据,小稍明明正在青春的年纪,却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尽管阿善总是告诉她“不要怕花钱,哥哥有存款”,懂事的小稍还是悄悄攒着不舍得花。
阿善打算在小稍上班之后给她买一套小房,不用贷款的。不管以后是否结婚嫁人,女孩子有一套自己的房产总是没坏处。至于自己,就一直在养老院工作到从照顾别人到被别人照顾的年纪吧。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
然而曲文夺那天的话里有话着实让他有些不安,他不想冒这个风险。万一曲文夺真的知道了些什么,他恐怕在养老院,甚至久安都待不下去了。换个地方生活也不是不行,可怎么对小稍解释呢?她一直认为自己的兄长是个普普通通的退伍兵,从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