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幡(121)
郁弭懊恼于自己的修行不够,怕自己在曾砚昭看来像个一惊一乍的小朋友,只好强作镇定。
回到了家,郁弭把装饭盒的袋子挂在门后,问:“那两个饭盒,明天早上去拿?”
“嗯,我明早去经行,顺便拿回来就好。”曾砚昭出了些汗,拎起衬衫的衣襟抖了抖,看见郁弭的额头上也有汗,说,“我把空调打开吧。”
“啊,好。”郁弭见他四处找遥控器,好奇地问,“你夏天待在家里,不开空调吗?”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怎么开。有时候从外面回来,确实热,但心静了自然就凉了。”
这话如果郁弭听别人说,肯定会哈哈大笑,但是曾砚昭这么说了,他心里只有佩服而已。他想了想,说:“寺里的师父们,夏天也是穿着百衲衣。鲤城的夏天有将近四十度。修行的人,真是厉害。”
曾砚昭打开空调,听完笑了,问:“凉快点了吗?”
郁弭笑着点头。
“那我先去洗澡。”曾砚昭放下遥控器,说完往卧室走。
听罢,郁弭愣住了。他的目光追着曾砚昭的背影,看见卧室的灯打开,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曾砚昭从衣柜里找出换洗的衣服,很快就发现有一道目光在门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哭笑不得,转头问:“哎,你打算往后天天都这么盯着我看吗?”
郁弭被他问得发窘,想了想,问:“不能这么看吗?”
曾砚昭听完更加无奈,放弃道:“好吧。那你多看看,看腻了,自然就不看了。”
“不会的!”郁弭不假思索地否认。
这声音利落干脆得把曾砚昭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看他,末了仍是无可奈何地笑了。
“好吧。”曾砚昭决定给他找点事情做,免得他这么无所事事地跟着,“家里一直是我一个人。枕头,我平时也只用一个,还没来得及买新的。好在柜子里有一个荞麦枕,我夏天的时候用,去鲤城前没拿出来。你把枕头和枕巾找出来,晚上也好睡觉。”
“啊,好。”郁弭讷讷地点了头。
曾砚昭好笑地看他一眼,往卫生间去了。
他走以后,郁弭看向卧室里的床。
这床只有一米五宽,浅色条纹的被子平整地铺在床上,看起来十分素净。
白天,郁弭刚到这里的时候,家里所有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所以就算曾砚昭最近不在家,家具依然一尘不染。
他掀开被子,轻轻碰了碰那个软绵绵的枕头,想了想,先把枕头往右侧放一些。
曾砚昭说的荞麦枕放在哪里呢?郁弭打开衣柜,面对里面叠放整齐的衣物,忽然发现自己的意识全不在这件事情上。
他深吸一口气,确认自己一秒钟也不想继续忍耐了,转身快步往卫生间走。
隔着门,郁弭依稀听见门内传来水声,想到里面的光景,他敲了敲门。
头两声,他敲得很轻。可是听见里面的水声停了以后,他忍不住敲得重了一些,喊道:“砚昭!”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团团热气从半掩的门里涌出来,扑在郁弭的脸上。他在渐渐消散的雾气中看清曾砚昭错愕的脸,不待后者说什么,不由分说地挤进卫生间里。
曾砚昭惊诧不已,可因为是郁弭,又没想过拒绝,只得在他推门进来时步步往后退。
转眼间,郁弭背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曾砚昭只在腰上裹了浴巾,见他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心愈发慌乱。
卫生间里的水蒸气很重,曾砚昭白皙的皮肤泛着柔滑的光泽,加上他紧张,脸颊上透着春桃一样的红,看得郁弭几乎发晕。
那个徐教授说的没有错,曾砚昭是有些晒黑了。不过不大明显,微弱的色差反而显得他健康又真实。郁弭舔了舔嘴唇,问:“你为什么要那样告诉徐老师?说我是你的爱人。”
曾砚昭没想到他在这时问起这个问题,蒙了一下,答说:“你本来就是我的爱人,不是吗?”
“哦。”没来由的,郁弭顿时惭愧,撇开脸。
曾砚昭趁着这时上前,把他往外推,说:“好了,你出去吧。”
这一推,把郁弭推醒了。他站定脚跟,拒绝道:“我不。”
曾砚昭惊奇得睁大眼睛,转而皱眉道:“你不乖了,啊?”
郁弭握住他推过来的手,嘟囔道:“乖有什么用?又没肉吃。”
闻言,曾砚昭愣了,呆呆看着他。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郁弭更是打定主意不能出去。他反握住曾砚昭的手,贴到他的耳畔,说:“我想和你做爱人之间会做的事。”
曾砚昭听得心跳如雷,明明衣不遮体,还是觉得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热辣得难受。他吁了口气,说:“可以,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