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围捕(131)
奚闻的眼红红的,一双眼睛又愤怒又委屈,“他都碰你哪了?”
沈清野箍着奚闻的腰把他从自己身上拉下来一点,手劲减轻,摸了摸他的脸,“对不住,别气了。”
奚闻自虐似地咬着腮肉,“什么时候的事?”
“前不久,戏筹拍的时候,我意识不清醒。”
身子在抖,奚闻气得要死,好像自己珍藏的东西被弄脏了。“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说好了是我的,”奚闻声音气得直哆嗦,“刚刚还说你想我,喜欢我,可从前有澜雨,现在又出了个吴庭,你分明就花心得要命,就是个大骗子。”
沈清野听他又扯上吴澜雨,脸色变了变,捧住他的脸,低下头细看他脸上每一处情绪牵扯,好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切割,叫人无所遁形。
奚闻知道自己现在吃醋撒泼的样子,七情上脸、五官扭曲,肯定丑陋,吸着鼻子要躲,却被牢牢掐着下巴动弹不得。他难堪,“你别老盯着我看,我又没有说错!”
沈清野看了他一会儿,却冷着声音说,“你走了八年,我不止有一个吴庭,我还有过其他的情人,你是我什么人?你还指望着谁为你守身如玉的吗?”
奚闻愣住了,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听错了,“你骗我的对吧?”
沈清野半垂眼,表情冷漠疏离,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力道有些大地捏了捏他的耳垂,“你几岁了?还是个小孩吗?喜欢的玩具被别人拿了就又哭又闹,如果真的那么想要,就自己把它抢回来。自己丢了不要了,还想要别人为你留着吗?世上哪来那么好的事?”
奚闻僵硬,一动不动。
沈清野松开手,退后半步,双臂交叉将毛衣脱下来扔到一边,身体伸展时,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腹,又用手拨了拨散乱的头发,几缕发丝垂落狭长的眼侧,眼皮掀起,有一股慵懒散漫的劲儿,“怎么样,现在你还要跟我上床吗?”
奚闻看着他,眼睫毛一颤,好半天才瓮声瓮气地说,“要。”
沈清野压低眼笑了下,好像完全不意外。
沈清野跨上前,捂了他的眼睛,轻啄他的唇,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奚闻动作软下来,眼睫毛扫过掌心,沈清野感觉掌心湿湿的,知道怀里的人又哭了。
沈清野有些纳罕,他从前没觉得奚闻那么爱哭,最多也就红一红眼眶,眼泪这玩意儿就是憋到牙咬碎也要憋回去的。在别人面前掉眼泪太丢面子了,他不习惯示弱,也没什么值得他高看一眼、真正往心里去的。一般人介意的得与失,成与败,他都不太在意。真的在意的东西是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沈清野把手拿开,一滴水珠顺着他的掌心蜿蜒而下,淌过手纹,从腕间滴落。
“哭什么?”他用手指抹去他眼下湿润,又一路下滑至唇瓣上轻碾,触碰的双唇张开,手指被人含入口中。
“我不高兴。”嗓音低哑,喉结滚动,空气潮湿又粘稠,编织成纠缠的情网。
松开手指,就仰起脖子索吻,口腔里还有烟草的味道,扫过齿列,上颚,四壁,将那种苦涩的味道搜刮至一点都尝不出来。
沈清野搂住怀中人的肩,把人翻过来,从脊椎往下摸下去,肌肉纤薄,月白色的后背光滑柔韧,比从前瘦了不少,能轻松摸出骨头的形状,眉头微蹙,不轻不重地轻拍了一下,“都吃的什么,瘦的快没形了。”
很快浮了指印,空气微凉,不痛却羞耻。
腰一下就僵直了,奚闻难堪地揪住床单,他从来没被人打过,丢人至极,脸埋进被子里,脖子上细小的茸毛敏感战栗,耳根处的一点红蔓延到了脚趾。刚刚的泼皮撒野撒不出来了,浑身像筛子一样细细地抖动。
脊背伸展,弯曲,灯光暧昧,惹人想入非非又胆大妄为。
从腰间下凹一寸一寸丈量至尾骨凸起。
掐住腿根,拉起,身下人驯服得像引颈就戮的羔羊。
汗和泪水打湿了床单,泅出一片水渍,喉间泻出几声响动。
沈清野俯下身,安抚地轻啄他的后颈,手陷入只剩一片青茬的头皮,隐隐的扎手,痛感微妙却让人上瘾。他又有些怀念从前蜷曲而柔软的发梢,张扬的红色泼散在洁白的床单,热烈得像一捧开的正盛的玫瑰,明艳得让人挪不开眼。
酒店外的漆黑夜幕起了狂风,一下下拍打着楼体,入冬的树木枝叶萧索,在寒风里脆弱不堪地抖动,几次险险弯折,残余的几片枯叶离了枝头,在风里打着卷儿,被风裹挟着,忽上忽下,颠簸不止,飘飘悠悠落不了地。
酒店房间内,光线虚虚浮浮地飘散了,手掌下,月白色的柔韧的背,化开成模糊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