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江陵(235)

作者:秦小羊

再走一步,看到一个衣帽间,里面有一面大大的镜子,旁边有两排巨大的立式衣柜。

眼下也都空着。

还剩最后一个房间。

江里猜到是什么,忍着心跳看过去。

果然是一间活动室。

里面有一张崭新的斯诺克球台,球与球杆俱全,旁边是柔软的皮沙发。其中一面墙上,已经挂了一半照片,有盛千陵的,也有江里的。

基本都是他们参加斯诺克比赛时的照片。

时间最近的一张,正是江里取得世青赛冠军后的网图。

江里抑制不住激动,回头看着身后紧跟他的盛千陵,问:“陵哥,这就是你说的,要用来养狗的房子?”

三月份的时候,盛千陵在江陵县与江里重逢。

那时他说自己房子太小,要换一套能养金毛小狗的大房子。

这是小狗第一次来自己的新家,果然如盛千陵所料,他满脸都写着超兴奋和超喜欢。

江里实在太喜欢这套房子,参观到了每一个角落,又回到活动室门口。

他说:“陵哥,我们来打一局吧,用六颗红球,就一局定胜负。”

对于他们来说,六颗红球差不多就是十分钟的事儿。

六球比十五球简单太多,击球策略也不一样,加上如今江里的球技深不可测,几乎到了与盛千陵不相上下的水平。

所以他十分得意地说:“陵哥,如果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用某个称呼叫我一声。”

盛千陵问:“什么称呼?”

江里凑到盛千陵耳边,很轻地说了两个字。

盛千陵:“……”

他淡淡地看江里一眼,径直走向放球杆的那个玻璃柜,边走边说:“反之亦然。”

意思是,如果江里输了,也要那样称呼他。

江里一拍大腿:“成交!”

两人为了那个称呼,都拿出了自己的真本领。

江里一手准度无人能敌,盛千陵的进攻强势如风,防守起来也是控力精准万夫莫开。

一时打得无比胶着激烈,简直比世青赛和上海大师赛还难。

到最后一个球的时候,盛千陵那支球杆忽然滑杆了一下。

他心一惊,紧紧看着那颗球的运行轨迹。

这颗球至关重要。

如果进了,他就能得分,就赢下这局比赛。

如果没进,江里就能上场清台,获得胜利。

可是因为滑杆,那颗七分球原本是要去左底袋的,结果竟直直朝右底袋走。

要命的是,线路还刚巧正确,直奔袋口。

十五秒后,那颗球越走越慢,慢到袋口时,缓慢停下不走了。

江里双眼放光,只等它彻底停下,自己上场就能打进。

哪里知道两秒后,那球又晃晃悠悠动了动,「啪」的一声,入袋了。

盛千陵赢得了这一局比赛。

江里顿时奓毛,挥舞着球杆,说:“陵哥你这是混球!堂堂职业选手,怎么能混球呢?”

盛千陵见球进了,十分淡定地说:“你懂斯诺克规则的,这局算我赢。”

江里一想到自己想听的那个称呼,就气鼓鼓的。

他说:“我不服!盛千陵我告诉你,我不会服的!”

当晚,北二环的主卧里。

盛千陵有一下没一下磨着江里,饶有兴致地说:“里里,那个称呼什么时候叫?”

江里羞愤不已,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肯说话。

盛千陵微微用力,撞了撞他,继续威逼利诱:“你都是职业选手了,不能这么言而无信吧?”

江里知道自己逃不过,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用气音含糊地叫了声。

盛千陵拍了拍他柔软细腻的臀,心情极好地说:“这声音小到你自己都没听见吧。”

江里把脸圈进自己的双手臂弯里,热着脸喊:“老公。”

盛千陵:“……”

随即,他起伏如潮涌的心情化作疾风骤雨,密密麻麻落在江里身上。

江里还在嘴硬:“我都说了我不服!”

盛千陵再次拿出了自己全部的本领,如白天打球时一样。

他像一条伪装了许久的狼,一边侵占领地,一边站在高处反问:“现在呢,服不服?”

江里眼泪汪汪,连连求饶:“服服服!陵哥我最喜欢你,最爱你,最服你……这样行不行啊?”

于是,狼又变回了芭比娃娃,很温柔轻缓地说:“行。”

江里:“……”

日子一舒坦,就过得很快。

江里感觉自己回北京还没多长时间,就被教练催促着,踏上了去英国的旅程。

11月底,北京正是秋冬交替露深寒凉的时候。

江里跟着教练,从北京直飞英国伯明翰,再转车去往约克郡。

这次不用再转三十几个小时的航班,也不用再偷偷摸摸出现在巴比肯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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