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江陵(146)
盛千陵快步走过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伸手覆盖在江里的臀部,弯腰凑到他玫瑰花所在的左脸旁,轻喘着温热鼻息,附在江里耳边说:“小狗为什么冲我摇屁股?”
江里听了,耳朵上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酥麻,脸蛋上浮起一抹红,渐渐红到了脖子。
神经的传感如夏夜的星星之火,很快燎原了全身。
他微微一转头,对上盛千陵那双漆黑如墨又刻意隐忍的眼睛,不怕死地挑逗深渊:“可能因为,小狗欠草?”
“……”
大包间里气温升高了许多。
空气旖旎,暧昧顿生。
斯诺克球台上,红球彩球四处散开,安静地贴在绿色的台呢上,做无声的看客。
盛千陵的私人球杆横在正中,卡在两个中袋线上,隔开两边的小球。
江里指尖泛白,用力地扶着球台库边,双眼含泪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被冲撞得意识模糊。
他的脸很红,心也跳动得很快。
扑通扑通,好像就快要冲破胸腔,破膛而出。
在这样的游离意识里,江里的嘴无意识张开,嘴里那朵玫瑰花顺势掉落在球台上,静静地混在一堆同色系的斯诺克小球里。
盛千陵抬眸看到,顿时不满意了。
他一掌拍在江里浑圆的臀部,哑着嗓子指示道:“把花捡起来,好好叼着。”
小狗只好又用力咬住玫瑰,同时也咬住了身后的春天。
半小时后,盛千陵将江里扶起,让他转个身面朝自己,然后像抱小孩那样将他抱了起来。
江里两条腿环住盛千陵腰,头枕在他胸前,紧闭着双眼骂他:“盛千陵,你是不是有病。”
盛千陵边走边应:“嗯,有病。”
江里咬牙切齿:“你他妈的,打斯诺克时能精准控力,怎么到我这儿,就非得这么野?”
盛千陵认真思索两秒,像在讨论什么学术问题一样,答:“这已经是精准控力后的结果了。”
江里:“……”
江里今天并没有觉得难受,反而觉得在熬过漫长的开荒后,就变得很舒服。
他靠躺在沙发上,看着盛千陵从洗手间里进进出出,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又菜又爱玩的傻逼。
室内的空调成了抽风模式,空气里残留的石楠花气息也被这个包房里的熏香覆盖,渐渐淡了痕迹。
镜墙无言折射这个小世界,四个角上的撞色绢花依旧绚烂。
江里翻了个身,发现没有不适之感,这才好端端地坐起来,睨着神清气爽的盛千陵,说:“那说好了,你明天晚上得和我一起过情人节。”
盛千陵说:“好。”
其实江里根本没想好情人节要去哪儿,左不过是再到「得意生活」论坛上搜索一下情人节约会攻略就行。
这个恋爱他谈得很笨拙,但处处都是小心翼翼的真心。
又过一会儿,等到两人都默契十足将刚才那一幕揭过了,江里才说:“你接着练球么。”
盛千陵摇摇头,去将斯诺克桌面的球都收齐摆好,然后把自己的球杆提起竖靠在球台边,说:“你来练。”
江里有一秒错愕,问:“但你不是把杆法和技巧都教给我了么,还有什么要练的?”
盛千陵仿佛一个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渣男。
他听到江里的话,眸光顿时一冷,有些严厉地说:“训练是没有止境的,况且,我还有最后一项超强低杆没有教过你。”
“超强低杆?”江里听了,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会啊,我打一个给你看。”
他先是环顾大包间,从茶几上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
然后走到斯诺克球台边,放下玻璃杯,随手拎起盛千陵的私杆,摆出一个红球,又将母球放好,弯腰俯身,用球杆头对准白球的下半球,控制好力度之后,猛地出杆。
于是,红球弹出去老远,白球留在原位飞速旋转起来。
江里用玻璃杯将那颗白球一罩,只听到玻璃杯壁上传来清脆的叮叮当当声。
十分炫酷。
目睹了这一切的盛千陵:“……”
江里等到白球不转了,才将玻璃杯拿下来放回原位,疑惑地问:“陵哥,这不是超强低杆么。”
盛千陵的脸色又冷一分。
他微微俯视江里的眼睛,说:“江里,我教你杆法,不是让你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江里乍一听,只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细想一下,记起这是他对盛千陵告白那天,用台球打出一个完整的爱心时,盛千陵说过的话。
江里试图探讨:“可我刚才确实用的是低杆呀,而且力度很猛。”
盛千陵不多解释,摆了一个江里刚打的那种球,轻轻拿球杆头点了桌面一个位置,示意他将让白球停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