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第三者(4)
季温沉默地在我面前站了会,说:“我几星期前买了盆花,你能帮我养出芽吗?”
我点点头,说:“可以啊。”
我那盏画了歪歪扭扭笑脸的橘子灯就送给他了。
12.
隔天发现家门口多了一盆土,还有一包核桃。
我找了半天没在家里找到开核桃的工具,在客厅发了会呆,想着要不要去问季温能不能用胸肌帮我夹碎一下。
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我自己打消了。
会被他骂的吧?
第4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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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周一,我和曲尧在楼下等起晚了的匀匀。我看见季匀的妈妈在屋子里忙前忙后,她把早餐端上桌时发现我在看她,就抬眼很温和地朝我笑了笑。
我摸了摸脖子,觉得好不自在,就从里头出来了。
因为我没法正常地对季妈妈笑,也很难出声朝她问好,就好像辜负了对方的亲切和善意一样。
原来季匀也买了一辆自行车。
怪不得周日他们两个又背着我结伙出去了,原来曲尧是去替季匀选了自行车。
大概也不能说“背着我”,因为这事他们做的其实光明正大,只是我不够了解而已。
我还是坐着曲尧的自行车去的学校。
他俩并肩骑着车。
下坡的时候我总觉得不该再抱住曲尧的腰,怪别扭的。但他突然喊了我一声,问我是不是在发呆,说:“余召,你别不分时候发呆啊,万一掉下去了怎么办?抱紧了。”
隔着校服的衣料,他背上的热意传到了我的脸颊上。我在那么一瞬间,感觉曲尧是道穿过我的阳光。
阳光穿过了透明的墙,照在了旁边的月亮上。
14.
与群体失去联系后,有时就不能及时收到消息。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我后来才知道班上同学上星期就计划了要在今天给第三节 课的英语老师一个下马威。
我站在班门口捂着头愣了会,又低头看向地上沾满粉笔灰的板擦。
粉笔灰以我的头为圆心四处飘散。
班上也没人出声跟我解释这个情况,害我当时以为自己真是被集体孤立了(虽然本来也差不多)。我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差点就原地遁地离开了这个美丽世界。
我们班的英语老师是个更年期的老头,他一进门看到我拿着板擦,黑板上又没擦,就把我大骂了一顿,说什么“老师都来了应该早点做完值日现在影响上课进度了”这样的话,把我吼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这值日不是我负责,但还是先鞠个躬说对不起吧。
然后我就老老实实地拿着刚刚砸了我的板擦去擦黑板了。
上课时他还针对我,故意叫我起来回答很难的问题。
我摇头以示我不会。
老师说我值日不积极就算了,脑子还不好使。
我附和他说:“Sorry,I'm stupid.”
附和了他也不开心,还让我去后边罚站。
我渐渐习惯了别人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同情的目光,挺直着背听课。我爸说了,人就算没有别的,也得有尊严。
罚站的时候我经过反思,认为这确实有我自己的错,但凡我在班上有个朋友,都不会对这事毫不知情。
有句话叫人是群体动物。
但我不一样,我是透明墙。
墙都是自个站着的。
15.
中午吃饭时曲尧发现我头发上一片粉笔灰后特别生气。
而且他摸我的头时还发现我被板擦砸出了一个小包。
我低着头说:“就个恶作剧,不是针对我的,只是被我赶上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坐一旁的匀匀问我:“然后怎么样了?”
我没听出他的意思是问我那些同学有没有跟我道歉,就老实地回答道:“我被英语老师骂了一顿,去擦了黑板,然后还罚站了两节课。”
季匀伸手过来捏我的脸,露出了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余召,你怎么能这样被别人欺负啊?”
我看了看他,看了看曲尧。
我说:“没关系。我吃完饭去拍拍头发就好了。”
我试着让他们把注意从这件事移开,于是对季匀说:“你的新自行车很好看。”
季匀微微地皱着眉看着我,过了会,他才温和地开口说:“那种车没有后座,等我过段时间再去安一个,你也可以坐我的车了。”
我睁大眼睛看他。
天呐。
在我心里他的好人程度又上升了一个level。
其实我本来还想问问他们感情进展如何的,但现在怎么也问不出口。
好人曲尧和好人季匀在一起,好人乘二,好人程度超级加倍。
我没有理由不祝福他们。
第5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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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曲尧说要去跟那些恶作剧的同学打架,可我也不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他总不能跟我班上六十多人都打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