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就是要以身相许+番外(2)
裴山青也不知道脑子是抽了哪根筋,偏偏不从也不哄,灵机一动直接把遥控器塞回江逾白的手里,转头还跟家长告状,说江逾白摔坏了自己的玩具,企图栽赃嫁祸给自己,索要新玩具。
可怜江逾白赔了玩具还没被哄,被爸妈义正言辞地讲了一番道理后,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傍晚裴山青要走时还在抽噎。
裴山青记得那会他也是这样,生生忍着泪意,小声喊着“哥哥”,同自己告别,现在又长了八岁,模样变了个子高了,唯独性格没怎么变。
还是那个爱哭鬼。
裴山青挠了挠头,想起来自己远在英国的爹叮嘱过今天要去接他放学,结果忘得一干二净。作为一个沉稳的大学生,只是在暴风雨更加猛烈前,温声对他说:“抱歉啊,我今天睡过头忘了去接你,我给你找身衣服先洗个澡吧。”
江逾白乖巧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把书包放在沙发上,见他没有呵斥自己的行为后,又问:“哥哥,洗浴室在哪里?”
裴山青察觉出他的小心谨慎,给他指了路,又在衣柜里翻出一身棉质的新睡衣给他,去厨房煮了两碗面当晚饭,等端上桌时,江逾白已经洗好出来了。
江逾白无措地站在客厅和餐厅中间,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裴山青看着他被打湿的睡衣,问:“怎么不擦头发?”
“我没有带毛巾。”江逾白有些困窘地说。
裴山青走到卫生间扯了一条新的,经过他时蒙在他脑袋顶上,顺手胡乱擦了一通,笑着说:“有新的也不知道用?擦干,过来吃饭。”
“哦。”
江逾白擦到发尖不再滴水后才坐在椅子上,毛巾搭在肩上,慢吞吞地嗦着面条,时不时看裴山青一眼。
裴山青吃饭很快,不一会一碗热腾腾的面下了肚,他想起什么似的,又对江逾白说:“明天周末不上学吧,回家收拾行李去。”
江逾白不知怎的,眼眶红红的,半晌试探着问他:“哥哥,你能跟我一起去吗?我害怕。”
“哎呀,回你自己家有啥可怕的?”裴山青乐了,正要出言打趣他几句,手机便在桌上振动了起来。
裴山青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卧室里关上门接起,开门见山地汇报工作,嘟囔着说:“爸,人我带回来了。不过,这家伙都多大了,怎么还是动不动就要哭。”
“那个……然然啊,你弟弟他,可能就要一直住在你那了。”裴奕在对面罕见地喊了他的小名,低声说。
裴山青一听就懵了,磕磕巴巴地说:“不是,爸你开什么玩笑呢?不是说他爸妈受了点伤住院,才把江逾白送来的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你叔叔他们……没抢救过来,逾白他……没有家了。”
裴山青对江逾白的交集在十二岁那年戛然而止,自然称不上手足之情,况且从根源上来说他俩之间就不存在什么血浓于水的联系。
江逾白的爸爸是裴山青爷爷认的外姓儿子,自小和裴山青他爸裴奕一起长大,基本和亲生儿子一个待遇,在成家立业后才各自分居。
奈何裴山青自小父母离异,鲜少耳闻父辈之间的深重情谊,裴奕又不太会照顾孩子,就把他丢给爷爷照看。
而等裴山青上了大学后,裴奕索性把业务拓展到了国外,长年定居英国,不经常回,只是按时打生活费给他,保证他吃喝不愁。
可以说裴山青除了在儿童时期对爷爷有一些依赖,其余时候简直把亲情当个屁,裴奕也很少管他,要求他去维系什么亲戚关系,谁成想这次却远程给裴山青找了个大麻烦。
再说江逾白,和裴山青的境遇是截然不同,爸妈情感稳定,又是老来得子,对江逾白自然是宠爱有加、严以管束。
可惜上苍不开眼,江父江母前几天趁着儿子刚开学不常在家,想着自驾游过二人世界,不幸在路上遇到暴雨引发的泥石流,被压在底下埋了好几个小时才救出来,直接送到了医院抢救,最后不治身亡。
对此裴山青一概不知情,只大约知道是受伤入院,还以为是轻伤过几日就能好,没成想竟然没抢救过来。
裴山青听完来龙去脉后,心头蒙上一层阴翳,下意识地往卧室门的方向瞥了一眼,似乎想透过厚重的门板看一看江逾白现在的状态。
裴奕察觉到他的沉默,在那头趁热打铁:“你叔叔临走前把遗产分了你一部分,拜托你在国内照顾着点你弟弟。”
裴山青对于江逾白爱哭的特征束手无策,但他现在的境遇的确两难,左思右想后说:“那就先这样吧,反正也是个初中生了,不难照顾,但是那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