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诉衷情[花滑](112)
没醒过来。
温念一下子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很早就被时凌云科普过,摔倒后能够马上站起来的问题不大,起身困难的就要去检查头部,而万一晕过去了,可能就有危险。
像滑雪这种运动,一不小心受了伤就会危及性命。
“我准备去医院看看他,你要不要一起。”
崔凡和方言是好兄弟,看起来很着急,温念几乎没有犹豫也点头答应,就算抛开时凌云不谈,方言也是她的朋友。
这段时间她来医院的次数未免有点太多,温念叹了口气,周围是人群的喧闹声,来来往往的病患与家属把路堵得水泄不通。
崔凡和温念花了不少时间才来到方言所在的楼层。
那里聚集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无一例外都焦急地围在医生周围。
温念却一眼就看见了藏在人群深处的时凌云。
他穿着白色衬衫,低头靠在白墙边上,表情并不清晰,周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隔绝于人群之外,整个人透着一丝疏离。
其实他们之间隔着很多人,有熟悉的滑雪队运动员,有教练,还有来来往往的陌生人。
可温念偏偏就在瞬间捕捉到了那个身影。
温念的脚步不自觉想要往他那边移动,听见崔凡拉了个滑雪队的朋友,问起方言的伤情。
“问题是不大,轻微脑震荡加骨折...但是这时间真的不凑巧啊,铁定冬奥前恢复不好了呀。”那人无奈地摇摇头,语气十分惋惜。
没有危险就好…只是听见后半句话,温念脚步一顿。
“他们U槽还真是命运多舛啊。”
那人或许只是无心感叹,温念却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了一块儿。
平昌冬奥会前夕,时凌云受伤,知道自己无缘冬奥会的时候,又是怎样的情景呢?
“我们进去看看他吧。”崔凡唤回了温念的注意。
两人走进了方言的病房。
温念本以为会见到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没想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依旧是那副大咧咧地样子:
“哟,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连弟妹都来了。”
定睛一看,方言脑袋包着纱布,左腿绑上了石膏被高高吊着,配合他的语气,甚是滑稽,倒是冲散了几分沉重。
“这不听人说你伤得很重,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嘛?”崔凡率先走到他旁边,把路过时买的补品放在了桌子上。
方言眯着眼睛,挥了挥手:“多大点事儿,活着呢。”
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模样。
谁都没提到冬奥会。
两人陪着方言嗑了会儿瓜子,顺便扯了些有的没的,最后还是方言朝崔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和温念有话要单独讲。
随着关门声响起,病房内安静下来。
温念多少猜到他要讲的可能和时凌云有关系,不过没想到方言直接就把话题抛了出来:
“你们应该听说我去不了冬奥会了吧。”
空气停顿了两秒,温念一瞬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有些来不及掩藏地惊讶,好在她没有将惋惜摆在脸上。
温念犹豫了半晌,还是喃喃开口:“听说了,你还好吗?”
虽然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因伤错过比赛实在太过可惜。
她捕捉到方言眼底的苦涩,知道他也不过是在强撑着无事。
方言把视线移向窗外,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支支吾吾想要打散空气中沉重的气氛:
“有什么不好的,既来之则安之呗,把你留下来只是想让你安慰安慰你男人。”
即使知道现在不是把注意力放在称呼上的时候,温念还是因为“你男人”三个字狠狠地红了耳朵。
“我前面就感觉他状态不太对,我当时摔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我怕他想起之前的事情,你等会儿安慰安慰他,咱们单板啊,命运多舛呐。”
方言时不时甩甩自己唯一康健的右腿,语气又恢复了漫不经心。
“不过你说真有意思哈,那天跨年咱们几个许的愿望还真是一个都没达成。”
温念听懂了方言话里的涵义,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她和池如烟那会儿还期待着世锦赛能多赢回几张冬奥门票,而方言和时凌云也正畅想着终于有机会能够一起征战冬奥。
只是她和池如烟到底最后还是把失去的机会抢了回来,可方言却是真的要错过奥运了。
这四年都是日复一日迎着同一个目标在努力,方言尽管表面看起来毫不在乎,温念却清楚他心底的苦闷。
做运动员的又有多少个四年呢?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时凌云那家伙可得揍我了。”他撇过头,晃悠着腿,甚至还反过来安慰温念,“再过四年我也才二十七呢,年轻着呢,怕啥,以为我和时凌云那小子一样?我爸妈可支持我滑雪了呢,我可不会随便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