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趁早(66)
见我和傅之珩回去,宾客们的目光全部聚焦过来。傅之珩自然地揽住我的腰,就好像刚才的不愉快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端起香槟向宾客致谢,唇角始终挂着完美的微笑。
在外人面前,我和傅之珩一直是登对的,尽管他风流多情,但和我在一起时总是风度翩翩的完美丈夫的形象。不仅所有递到我面前的酒都被他接过,还时不时温柔地问我累不累、要不要休息。落座之后,他旁若无人地与我耳语呢喃,亲吻我的额头和鬓角,我也不介意配合,对他报以浅浅的微笑。
装一天爱侣不是难事,我们两个都驾轻就熟。
在宴会的高潮,傅之珩郑重宣布了与我的婚讯,并重新为我戴了一次订婚戒指。他与我在祝福声中拥吻,周围的喧闹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我不小心被咬破的嘴唇昭示了这个吻的真实。
傅之珩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压抑的占有欲,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说:“只有我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今天喝了太多酒,来者不拒,亲吻里都带着酒精的甜香。我被吻得呼吸困难,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远远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抬起头,越过傅之珩的肩膀看见人群外的沈南屿。
他深深地看着我,目光里有无法释然的难过和悲伤,还有浓烈得化不开的眷恋和爱慕,混合在一起,密密麻麻地压在我的心脏上。
我呼吸一滞,目光不自觉追随着他,看见他走到钢琴前坐下,十指缓缓抚摸过琴键,然后弹奏出一个音符。
华丽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像撒了一身的月亮。
我闭上眼睛,缱绻的音乐在沈南屿指尖流淌,是他送给我的那首钢琴曲。在那个天台起舞的夜晚,他说,《Dear My Heron》。
第41章
“Dear My Heron.
When I first met you, I‘m reminded of the winds of the heavens.
A white plume fell in my heart. The whole world became dim, except you.
I am irrevocably in love with you that I am forgetful of every thing but you.
The distance between us is great torture to me.
Every step I take, bings myself closer to you.
You are the center of all my dreams and my loves.
I will always love you and I love you so.”
……
闭上眼睛,我仍记得每一句生涩稚拙的情话,那是被沈南屿写在纸上,悄悄放进我上衣口袋的情书。
年轻人的喜欢炽热而勇敢,谈及心动,他们用的词是“爱”。
傅之珩也听到了钢琴声,他没有回头,后背却明显变得僵硬。在我想要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他按着我的脑袋,掰过我的脸重重地吻了我。
琴声持续了多久,他吻了我多久。
分开的时候,我看到傅之珩双眼猩红,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什么。
“不要看他。”他的声音像撒了一把粗粝的盐,“不要喜欢他。”
“之珩……”
“可以吗?”
“……”
我没有答应。傅之珩看了我很久,终于在周围人的目光中缓缓放开我,端起放在一旁的酒杯,仰头藏住了眼底的潮湿。
后来他不知道喝了多少,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他这样醉过。
连伯父伯母也看出不对,傅之珩却只说是和我订婚太高兴了。明明是笑着,眼睛却越来越红。
“你们知道吗,我从五岁就开始幻想这一天……小时候我以为,我以为新娘子都要穿婚纱……我偷了姑妈的珍珠头花给小鹭戴,小鹭说丑……那时候我想,如果我和小鹭结婚……我,我穿婚纱也可以……”
“但是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我抓不住他……”
他说得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伯母听不下去,叫了两个侍应生把他拖回了楼上酒店房间。
我也跟着上楼,进房间看见傅之珩倒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虽然他帮我挡了很多酒,但我还是不可避免地喝了一点,现在也觉得头昏脑胀,眼前雾蒙蒙的一片。
我走到床边,用力把傅之珩翻过来,怕他趴着不舒服。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像是不认识我一样,直勾勾地看了我很久,说:“小鹭……”
“我在,睡吧。”我说。
“我难受……”他抓住我的手,喃喃不清地说:“你别走……”
我只好坐下来,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我不走。”
喝醉的傅之珩像个难哄的小孩,好在没多久他就睡着了,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缓慢,长而浓密的睫毛随着吐息轻轻颤动,看起来睡得很沉。
忙了一天我也很累,加上酒精的作用,差点挨着傅之珩睡着。半睡半醒间听到敲门声,我恍惚以为自己在家里,趿着拖鞋慢悠悠地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