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渣男后悔了(16)
叶泽这次接的“连桦”的外包,不是只接了一张图,而是接了一整套活,从前期设定到美宣到分镜动画,都要画。
但这边要求的是美宣和设定一起出,也就是把人设直接融入插画里去画。
这对于一般的画师很难完成,因为美宣要在原有的人设基础上做艺术加工,要考虑构图和节奏,光影关系还有视觉中心。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直接画美宣,相当于是一口吃个胖子。
但易华瑾连策划案都没看,就接了下来,他都画了十年了,这东西信手拈来,都不用动脑子。
唯一费劲的是他不会用手绘板。(电脑绘图用的工具,在上面画画能呈现在电脑上。)
不过这不重要,他觉得有功底的人,不管是画手稿还是画cg肯定都不是事。
到公司叶泽先带他去了住处,是公司旁边的一家独立公寓,很宽敞也很安静,跟个小别墅似的。
易华瑾打量着住处,有些感慨:“员工能住这么好的地方,还是就我可以?”
“当然只有你啦,你是谁啊我不得上宾招待。”
叶泽还给他买了新的衣服,总不能一直让他穿着湿透的衣服。
易华瑾接过衣服之后,看了眼有些嫌弃:“不是衬衣?”
为什么是件可可爱爱印着卡通图案的卫衣?
“你不喜欢?我以为你画动画人设的会喜欢这种东西。”
易华瑾也没其他的衣服可以穿,索性不再嫌弃:“都行,我不挑。”
他去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瞄了一眼卫生间里的镜子,他不是在看这件衣服,而是在看自己的脸。
没有任何痕迹,掌痕已经消下去了,说明风凌没有用劲扇。
可不管他有没有用劲,都是一把锋利的刀,挑着心尖,仿若缓慢而煎熬的折磨。
他看了半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忽然从裤兜里把自己的银色流苏耳饰掏出来,戴了回去。
昨天打架摘了,一直忘了戴,这会儿才想起来。
他是个耳饰狂魔,除非剧烈运动不得不摘,一般情况下都会戴着,睡觉洗澡都要戴。
而且最爱这种长而拖沓的流苏耳饰,正好衬他的垂肩偏发。
镜子里是一张清冷而精致的脸,因为戴了耳饰显得过分妖娆,可是易华瑾知道自己的性格,一点都不妖娆。
他是个艺术家,以美为最基本的生活方式,所以他接受不了男人的粗糙。
他更是个颜控,从最开始看上的就是风凌的俊美,那张脸,不亚于自己。
又是风凌……又在想他,心心念念,怎么都忘不掉!
易华瑾双手奋力的按在水池上,难得的骂了句脏话:“混蛋。”
耳饰在晃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一下下一丝不漏的敲打在千疮百孔的心。
湿哒哒的长发垂落下来,遮挡住他白皙的侧脸,细长微蹙的睫毛在颤动,因为他的双手乃至身体都在颤抖。
“华瑾,我刚接了个电话有点事要出差,这几天可能都不在公司,不过没事,我跟人事交代好了,你明天去签个字就行。”外面突然传来叶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易华瑾收起情绪,淡淡应了声:“好。”
“嗯,那我走了,你今天先好好休息下。”叶泽说完,跫音渐远。
易华瑾拿了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头发滴落的水滴,走出卫生间,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点了根烟。
氤氲的烟雾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刺激的薄荷味回味无穷。
最近有点上瘾,以前觉得自己烟瘾不大不想戒,现在是完全戒不掉了。
大概只有烟里的化学物质,才能压住自己波涛汹涌的内心,才能把这一切熬过去。
十分钟解决一根,易华瑾丢了烟头进烟灰缸,回卧室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吊灯,双目无神,黯淡无光。
“风凌……”模糊到绝望的音节,已经听不出任何感情。
他举起自己的右手,目光落在那枚沾染上腐朽味道的钻戒上。
头顶的光在钻戒上折射出晶莹剔透的五彩斑斓,美轮美奂又亦幻亦真。
假的犹如风凌的爱一般。
都是虚无。
手上的钻戒,还在闪耀。
心里的伤口,还在扩大。
……
这十年,到底我在做什么?
不堪的追逐一个无法靠近的人,哪怕被一次次伤的彻底,都不肯放弃。
到底,该怎样才能忘记那个人,能不能……有个人来告诉我?
告诉我,我真的错了,错的体无完肤,错的无法挽回。
错的……不着寸缕。
……
「回忆第一人称」
我叫易华瑾,22岁,华大的传统艺术系本科生。
马上毕业了,很多同学都找到了工作,从宿舍里搬了出去,只有我,没有任何头绪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