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凌晨用豆浆机+番外(29)
余长羽找谭栩是因为林予。
这个答案是意料之外,细想又有迹可循,显而易见,林予和他之间的纠葛肯定远比他所知道的要深,而且波及范围很广,甚至都惊动了他哥。
林予这个人大有问题啊。
余宴川随手从茶几上拿起有线耳机,拎着在谭栩眼前晃了晃:“还说什么了?”
“林予跟你家有点渊源,余长羽来问我,是因为他在国外查到了什么东西。”谭栩伸手去抓,耳机被人抬高拉远。
“你逗猫呢?”谭栩把爪子撂下去。
余宴川递过来一只手,他借力坐起来,紧握的手却没有松开。
谭栩向下用力一拽,谁知对方早有防备,一时间力道僵持在中间。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相对静止的沉默,余宴川卸了力,被谭栩一下子扯得跌进沙发。
来电是小风,他躺在沙发里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有个叫徐霏的女生找你,”小风说,“我说你不在店里,她就留了面锦旗给你。”
余宴川还以跌倒的姿势枕着谭栩的腿,没顾得上爬起来,失语了一秒:“什么……旗?”
“锦旗,上面写着,天地之间存正气,见义勇为好男儿。”小风字正腔圆地念着,“我挂外面了啊,店里没地方挂。”
余宴川眼前一黑。
“还有其他五面,印的都是这句话,但是名字不一样,有江湖侠士响哥、帅气公子何明天……”小风像在报菜名,“有点土,但是很真挚。”
谭栩把沉默的余宴川从自己的大腿上托起来,他翻身而上,按着他的肩膀压进了沙发里。
“我知道了,你收着吧。”余宴川的心思早已飘忽远去,专心对付着谭栩的上下其手。
他挂断电话,上衣都已经卷到了脖子下面。
谭栩专心致志地解开他的裤拉链,探进了一只手。
没等余宴川开口骂,手机再一次振动起来。
“业务繁忙啊。”谭栩还有心情打趣他。
余宴川的耐心彻底耗尽,本想关机了事,可没想到来电显示居然是余兴海。
“你等我接完电话。”余宴川抬脚把谭栩推开一些。
谭栩抓住他的脚踝:“你接你的。”
余兴海没有针对他暴揍罗少爷一事发表什么重要讲话,开门见山:“下礼拜我跟罗家谈生意,几个小辈都在,你也来。”
余宴川扣住谭栩向下深入的手:“不去。”
“小川,这事情闹得大,你低个头就算过去了。”余兴海难得这么苦口婆心。
他嗤笑道:“公开场合戏弄小姑娘活该挨揍,凭什么我给他低头。”
谭栩挣开了他的手,徐徐动作起来。
“你总是这么冲动。”余兴海叹口气,听声音很是疲倦,“我按不住这事情,罗家那少爷心气高,跟他结下仇对你不好。听爸一次。”
余宴川沉默下来,抬眼看着吊顶灯打在白色天花板上的片片光影。
谭栩把他系在手腕上的手链摘下来,上面挂着一片很小的桃粉色水晶,是他当时从招桃花的微信代购那里买来的。
“我知道了。”他最后说。
谭栩手底忽然发力,一个激灵顺着脊背而上,他倒吸一口凉气。
“在外面?”余兴海问。
余宴川憋出一个“嗯”。
余兴海大概是想让他回家住,但又拉不下这个面子来,见他连一点表示也没有,便没多说话。
他挂掉电话,谭栩紧跟着问:“为什么答应他?”
余宴川抬了抬腿,低声说:“不该答应吗?”
“如果是以前,你不会答应。”谭栩说。
“以前。”余宴川轻声笑了笑,“我自己捅出的篓子,怎么说也不能让家里被牵连。生意场上的事,不惹没必要的麻烦。”
谭栩看了他一会儿,眼中的情绪复杂又深不可测,把手抽出来起身下了沙发。
“哎!”余宴川被不上不下吊着正难受,骂了一声,“这就走了啊?”
毫无做炮友的职业道德。
冷漠的背影转进玄关,“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谭栩进了屋才发现手上还挂着从余宴川那里摘下来的桃花运手链。
刚刚起反应起得有些快,但今天他属实不太想折腾人。
余宴川的性格倒是变了很多,他从重逢那一日就有所觉,只是一直忽略没有深思。
从前的他才算是真洒脱,当得上一句快意恩仇,喜欢和不喜欢都摆在脸上,没什么人能让他收敛棱角。
讨厌的人亳不给面子,天大的事也敢作敢当,如果是那时候的他,别说余兴海喊他去低个头,就算是天王老子亲自找上门来,他也能给打得屁滚尿流。
但仅仅是半年时间。
这种妥协浸润在生活的一点一滴里,比如慈善晚宴那天他明明想独自离开,余兴海让他多照顾照顾弟弟,他立刻就能改口要送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