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怎么不切实际。”

“不过是游戏，不过是网络。隔着电脑，哭了，谁也看不见谁，笑了，依然谁也看不见谁，生病了，只能在电脑面前对彼此说要吃药看医生、要好好休息，受伤了，也只能心疼的说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样的我们，真的不累吗？明明是彼此的精神寄托，却又谁都不能靠近谁。”

“就像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难过或是愤怒？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表情吗？是平静还是哭得像个傻逼？”

“……”一啸憾穹苍愣住了，他不知道，也无从得知：“对不起，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如果我不想告诉你，你就永远不会知道。”沈静也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这些令人无力的文字：“这样，你怎么了解我，我们怎么在一起？”

不需要向人展现自己无助，就算真的很难受又怎么样，既然那么多人都说时间可以痊愈所有伤痛，试试又何妨？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沈静，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他说着，忽然开始不停的给沈静发语音邀请，沈静一次次的拒绝，他却是一直没有停下。

他想听见她的声音，知道她现在是压抑到冷漠，还是痛苦到抽泣。

第一次，他这么想知道电脑那头的沈静是什么心情，第一次那么害怕她不将自己的心情拿出来分享。

“我们就不能把问题找出来一起解决吗？你教教我，怎么做你才能放心，我不知道，真他妈的不知道！”

“你怎么做需要我来教吗？你做得很好不是吗？每一次去找唐狐狸都是为了我好，却每一次都不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在怕什么？怕我对你不够信任？那这是不是也算一种你对我的不信任？”

“你真是偏执得无可救药，这次要拿星座来说事吗？怪我不是唯一能够欣赏处女座的金牛座咯？”一啸憾穹苍似乎是在开玩笑，沈静却完全看不出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一个人心情复杂了，看待事物的眼神也就复杂了。

“上游戏吗。”沈静忽然发出这么一句话，一啸憾穹苍显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个“好”字。

沈静做了一个深呼吸，登陆了游戏，一啸憾穹苍的角色已经在线，很快给她发了一个组队申请，像平时一样……

【队伍】[一啸憾穹苍]：我们今天去做什么？

我们今天……去做了断吧。

【队伍】[唐葫芦]：金陵。

【队伍】[一啸憾穹苍]：去那里做什么……

【队伍】[唐葫芦]：找官媒，离婚吧。

沈静说着，已经控制着唐葫芦传送到了苏州，平时都是一啸憾穹苍骑马载她，所以她也从来没有买马，这一次一啸憾穹苍沉默了，没有再回话，她也就自己一人开着加50%移速的随行，用着轻功向金陵的方向跑去，一边在心中祈祷不要遇到敌对。

跑了好一会儿，只见一啸憾穹苍瞬间从唐葫芦的身旁掠过，策马回头，停在她身前发来一个共骑邀请，沈静习惯性点了接受，下一秒看着屏幕上那个唐门斜靠在丐帮的背后，两人同乘着一匹马向金陵赶去，心里却是酸涩得十分难受。

【队伍】[一啸憾穹苍]：真的不说话吗？

QQ上又弹来一个语音邀请，这一次沈静却是默默点了接受，而一啸憾穹苍没有说话，他那一头的麦只是像平时一样，传出轻轻的鼠标和键盘声，证明他还在，并没有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沈静尽可能平静地说道：“大菊花，对不起，我过不去心里的坎，和你在一起，我一直都很开心，却也一直很累。”

累在，想要抓紧，却又害怕失去。

“是吗……”

“你对我太好，我们却还是不能真正的在一起，我怕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当做氧气，失去了就会死，既然如此，趁我现在离开你还能活下去，我们分手吧。”沈静的语气很平静，其实昨天晚上一整晚她都在想这件事，或者说，在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有闪过这样的念头。

如果不能确定永远都在一起，那就早点分开，不是都说早死早超生希望在来生吗？人如此，感情应该也是如此吧。

“我没有听过这样的分手理由，有点像好人卡，又好像不是……不过你是个神经病，我知道，也可以理解。”一啸憾穹苍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我不想分手怎么办？可不可以我从今天开始，以后都对你差一点，然后我们不要分开？”

沈静瞬间无语。

“我连咱妈都还没来得及见一面，你就把我甩了……对得起我吗？”

“分开试试好吗？只是个游戏而已，放手试试，好吗？我不想再每天守在电脑前等你了，这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沈静说着，却是再一次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