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重新动，季青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小孙明明没有参与过自己的项目，为什么知道自己和寰宇的关系？

他又为什么无缘无故在工作室里公然挑拨离间？

他偷看自己电脑和邮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每个问题都令季青霖细思极恐。

他耳边响起辛禾的声音，辛禾说小孙是娜姐推荐的，是经过特培的高材生，他说他没有办法。

季青霖本以为辛禾是为了讨好娜姐才把小孙塞进工作室，现在看来事实完全相反——小孙是娜姐硬加进工作室的，辛禾或许是因为压力接受了小孙。

而小孙来到工作室的目的，就是离间他们。

娜姐艳红的唇角微微翘起，注意到季青霖怀疑的目光，她唇角弧度扩大。

“你都猜到了？”

季青霖别过头去，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生气？”娜姐故意问。

季青霖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很可怕。”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无意间被卷入业内疯狂的资源置换战，也没想过竟然真的有人可以轻而易举断送他人的事业和前程，仅仅是为了那些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的信息和人脉。

季青霖想问谁给了他们对别人生杀予夺的权利，但他悲哀的发现，在这个现实的名利圈里，有权势，有地位，有金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娜姐也不过是金字塔的其中一层，但绝不是最顶端的那层，她也不过是某些人的棋子。

季青霖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不同意呢？”

娜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的时候，夸张的长睫毛像蝴蝶一样扫来扫去，看得季青霖心慌。

“不同意？”娜姐的声音里带着无所谓，“不同意就算了，你以为，我们只有这一种办法？”

确实，从娜姐的娴熟手段来看，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多少对摄影有热情的创作者和对作品有态度的工作室被她那残忍的手段打压到心如死灰，狼狈而散，想到这些，季青霖隐隐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

车内飘然的熏香让他几乎窒息。

再次等待绿灯时，娜姐顺手挽了下耳边的长发，侧头向季青霖，一改之前的轻视，笑着问：“季青霖，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季青霖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是需要一份能养活自己，不被母亲指责的工作，再过好自己的生活。

所谓的人脉，资源，各种商业信息，对他的生活和事业来说几乎一文不值。

“我什么都不要，”季青霖轻声回答，“我什么都不想要。”

“没有你，还有其他人，”娜姐劝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考虑清楚。”

季青霖抿抿唇，“你的目的……只是想分取辛禾的资源吗？”

娜姐对他的敏锐程度感到欣赏，她点燃一颗香烟，“辛禾算什么……当然不是他。”

娜姐笃定季青霖会同意自己的交易，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是为了对付寰宇，如果我不对你出手，其他公司也会对你出手，所以……你会选择那边？”

“让我考虑一下。”季青霖哑着嗓子回答，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

“所以你怎么想的？”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擦擦半干的手，季青霖拿起手机看到弗洛伊斯先生的问题和那句经典独白，脸上浮现起一丝笑意。

“我没什么想法，”季青霖实话实说，“我只是觉得好累，不想参与这些。”

他对事业一直都是清心寡欲的，根本没想过投身资本圈。

弗洛伊斯先生建议他先好好休息，随后给他发来了一张给小狗喂药的照片。

“让它陪着你入睡，晚安。”弗洛伊斯先生九点半为季青霖发来了一段煤球扑咬玩具的视频。

视频里煤球发出哼哼唧唧奶声奶气的低吼声，手脚并用对玩具来回撕扯。

季青霖带着蓝牙耳机听着煤球的声音，视频末尾，一声低沉的“晚安”在昏昏欲睡的季青霖心上轻轻扫了一下，他蜷缩紧身体，慢慢进入了梦乡。

【作话】

今晚也写了小剧场，但是有点纠结到底是发微博还是发在每章结尾，大家给点意见吧

1，发微博

2，每章结尾

3，作话

没人选就默认微博啦！

提前晚安！！！！

第七十三章 友人来访

没等到娜姐的催促，季青霖先收到了弗洛伊斯先生的询问。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季青霖从床上爬起身，睡眼惺忪的打了一行字，“还没想好。”

这么多天下来，季青霖已经能用非常自然的态度和弗洛伊斯先生聊天了，他越发觉得弗洛伊斯先生像一个熟稔的老朋友，有些话即使不说出来，彼此也能懂对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