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热(62)
果然,全体同学没话了。
就算真的有人没参加,被冤枉,他们也被限制了反驳的条件,当着面的出卖不会有人敢干,他们班主任是掐准了命脉。
良久的鸦雀无声,老班道:“行,既然没人有意见,那就……”
“我干的,”程砚站了起来,看向他的目光各异,“架是我打的,窗户是我砸的。”
“什么时候?”老班盯住了他,目光里有东西,不是一种简单的盘算。
“昨天下午,”程砚说:“放学后。”
“和谁?”
“高二的,不知道名字。”
老班眯起了眼睛:“什么原因?”
程砚了当地说:“看我不顺眼。”
老班:“他们找的事?”
程砚道:“嗯。”
老班:“班里还有谁参加?”
程砚:“就我自己,他们单找的我。”
曲滔蹭一下站起身:“行了我参加了。”
程砚看他一眼,没有阻止他。
开始到了自首的环节,老班眯着眼,“继续。”
“我也参与了。”
“还有我。”
陆续站起来参与的同学,不一会大半个班就站完了,男生几乎站了个遍,他们并没有参与实战,但是他们有包庇之嫌。
老班被人数惊到,讽刺地点着头,“真不错,都挺团结啊。”
没人发话,他们好歹被带了半学期,他们了解自己的老师,他们没有敢在这时候发言,因为接下来是惩罚时间。
“行,这么团结,我就满足你们,操场十圈,少一圈都不行,全体都有,去吧。”
没等同学们瞠目结舌,老班猛一个踹桌,“滚!”
「轰隆」一声,集体窜出班级,无一人敢怠慢,老班的周身环着暴戾的气息,已经顶上了天花板,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
他们不能理解,在老师的眼里,他们看似讲义气的行为,都是问题儿童的缺陷。
“你留下来,”老班盯着程砚,“跟我去趟办公室。”
关迪等人在门口回望,让程砚自求多福,老班的办公室不好蹲。
程砚被带走了。
在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散坐着,聊天和备课,程砚他们班的第一节 课就这么被取消了,语文老师盯着他们罚跑,班主任扣着程砚。
程砚乖乖地等罚,他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被放过了,他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班主任走进来后,一屁股摔进座椅里,随口对程砚指挥道:“两百个深蹲,开始。”
其他老师习以为常,没有给出特别大的反应,程砚似乎也被罚惯了,自觉地做起。
“怎么都在跑步,老柳,你们第一节 课改体育了?”一老师走进来,是隔壁班里的数学老师。
“没有,罚跑。”老班说,瞄了眼做着深蹲的程砚。
“罚跑?又犯事了?”那老师也看向程砚:“第一节 课不上了?”
“上个屁。”老班暴躁地说。
那老师笑了声,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几分钟过去,程砚做完,腿都快折了,他有些站不稳,踉跄一下就要摔倒,硬撑着给站住了,他亲爱的班主任站在外面盯着操场上瘫成一片的同学,并且大声警告着:“停什么停!十圈到了吗你给我停!跑!”
于是跑不动的女生被拉起来继续跑。
老班走回来,这时办公室里人不多了,只剩下一个老师在批作业,还是带程砚他们班物理的老师。
“二百个够了?”老班看他停下,质问道。
程砚扶着墙,勉强站稳,“我数的够了,你数的我不知道。”
物理老师在一边笑:“差不多了。”
老班白程砚一眼,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道:“过来。”
程砚走了过来。
老班扔给他一只黑笔,吩咐说:“把你面前那张卷子做了。”
程砚哪儿算的到这一茬,没明白地问:“现在?”
“废话,”老班道:“我喊你来干瞪眼的?”
喊他来做什么卷子,这不都是李笑笑她们学霸的事吗?程砚怀疑这是他们老班的新招,肯定是想用此折磨他,这手段也太不上道了,他随便应付应付不就过去了?
老班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叮嘱了一句,“认真做。”
程砚发自灵魂地表示:“不是认不认真的问题,我根本就不会。”
嘴上说着,手上做着,这是张数学卷,内容很熟悉,程砚一看,上面映着当前的年份和八下数学测试卷几个大字。
“初二的?”程砚翻过来看看,隐隐约约有印象,“做这个干什么?”
老班却是抬头一问:“我听你以前的老师说,你成绩挺拔尖的,八年级的卷子你做不来就有点难看了。”
“那我也不会,早忘了这些知识点了,”程砚说:“哪个老师说的?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成绩拔尖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