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死在海里+番外(24)
“不换,我想要什么我爸会给我买,但是魔术,只能你变。”我说。
“行吧,今天,你说了算。”他开始弯腰捡拾飞在地上的扑克牌。
又给我变了一次,我随便说了一个数字“26”,然后他就抓了两张牌给我,确实是一张2,一张6。
“哥诚不欺你,这魔术我都在家变烂了,”他道,“你再想一个愿望。”
他又把蛋糕上的蜡烛一根一根点燃。
我又许了一个愿望,并且也说得很大声:
我想让李含孝每年这个时候,都给我变一个魔术。
“我听到了哦,愿望说出来就不作数了哦。”他在一旁笑着说道。
“那刚才那个不是实现了吗?”我说。
“以后我每年都得准备个魔术,几十年之后,我他妈也是个魔术师了,你可真有节目。”他依旧是笑着说的。
那个时候他的头发黑黑亮亮的,没有长出白头发,也没有染过,那是他最好看的时候。
后来,我感觉他对我许的生日愿望不是很甘心。
过了没几天,我不知他从哪里刨出来一个四叶草,大冬天的,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他只是说,这是他家里花盆里长出来的。我将信将疑。
他把它塞给我,还非得让我许个愿,许完还得告诉他。
他好像有病,我当时觉得。
“我想要新款游戏机。”当时我觉得他一定是想让我许这个愿的,然后再掏出一个游戏机,给我个惊喜。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但他就不能直接给我吗……我不理解。
“好耶。”我双手在胸前拍着手像个没脑干的脑瘫,向他表达着我的惊喜之情。
我问他为啥不能直接给我,他说这是仪式感。
哦,好吧,挺浪漫,但不多。
我的爱好很单一,一直都是打游戏,但我不怎么喜欢玩网游。李含孝的话,他一直都是陪我打游戏,我不玩网游,他也不怎么玩。
我记得,他还喜欢看漫画和动漫。只能说,我和他宅的方式别具一格,各不相同。
他以前一直都在追《海贼王》,以至于他的□□头像从路飞到索隆再到乔巴再到艾斯再到香克斯再到萨博……到后边我就不认识了,我见证了一整个过程。
这也挺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他怎么做到见一个爱一个的。
但是九七年的漫画到现在还没完结,再过一年,漫画就和他同寿了,有一点好笑……
他的生日在11月5日,他说他想要一个四叶草,把他的愿望存起来。
我不懂他的把戏,他要是忽然想要什么了就说出来呗,我可以跟我的家长要,然后再送给他。
当时我觉得貌似什么东西都能用物质满足,大概是因为我一直活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环境下,不能说是无忧无虑,可以说是无脑的生活。
我还是挺感激李含孝一直都没有嫌我无聊且幼稚。
但是,四叶草这个东西,貌似可遇不可求,我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一个。我不清楚,他怎么轻而易举就找到的。
他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挺轻而易举的。
反正我一直都没找到。我把他送给我的四叶草奉作珍宝,塑封起来,做成书签,留了好多年。
我经常看的书,基本上都夹过这个四叶草。
我之前就听说过,一万株三叶草中才会有一株四叶草,还有一说是十万株才有一株。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都让我觉得李含孝挺厉害的,他居然真的找到了,还是在冬天,或许不是在冬天找到的,只是保存到了那个时候。
幸好,那个时候我留了个心眼,我没把这么珍贵的四叶草用在许那种愿望上。
我当时许的是,让李含孝总能见到,他想见的人。
我肯定是许愿小能手,这项荣誉必须属于我。
那天,白也真的去了,我对四叶草的灵验程度,不敢怀疑。
可气的是,明明是我许的愿,但是想见的却不是我。
嗯……请白也先生点一首孙燕姿的《绿光》送给我,谢谢。
不过,李含孝死后,我去了他的坟头几次,怎么说呢,他估计是想见我了。
抛开我想去的因素。
他临死的时候特意嘱托我说,一定要把他的骨灰装在Hlloekitty的储钱罐里。我照他说的做了,亲手装的,还笑洒了一点出去。对不起,我的朋友。
去了几次他的坟头,我一想到里边埋的是Hlloekitty……其实我没有想笑的,除非实在忍不住。
我知道这不太应景,所以希望前后左右的邻居不要介意,有什么不满请找李含孝说理去。
十四岁那年,我许的愿望是让他年年在我过生日的时候给我变个魔术,所以冬天的雪不单单是给白也下的,也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