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怀畅这话问出来，张志远忍不住僵硬了一下。

张志远……曾几何时，也这么问过自己。

关怀畅……是真的缺钱吗？

关怀畅的家庭情况张志远不清楚，可是应该也是不愁吃喝的那种，而且，关怀畅成绩优秀，不管在哪里都会发光，大学时期他就表现的没什么野心，温和又谦逊……

曾经，张志远和关怀畅碰过面的。

只不过，关怀畅忘记了。

那是……身为迷弟的张志远不小心在图书馆里碰见了关怀畅。

关怀畅当时正在看资料，仿佛是什么被害人的资料。

“学长！”

张志远迟疑的叫了关怀畅。

关怀畅看到了他。

那天，他们第一次见面，张志远看起来还特别的腼腆。

然后，关怀畅和张志远坐在一处，他们还在一起，讨论了案件。

“那你倒是好好跟我说说，和我说说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变成现在这样？名声都臭了！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为了钱吗？”

张志远愤怒的质问他，可这质问，充满了心疼。

是啊……

心疼。

“有钱人身上钱多，有的人犯了错，你拿他也没办法。志远，不是每个人都能对付得过来，有的时候，需要审时度势。而且，我给他们打官司，很多时候也是为了对方。就比如你之前的受害人，他是受害了，可他当下最缺的是什么？是解决生活问题！他的妻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关怀畅不提这个受害人还好，一提，张志远又怒了。

“是！冯大哥确实需要钱，还是很多钱！可是，可是你让那女人掏出来的钱，就可以买人命了？”

“买不了。”

关怀畅给了他坚定的答案。

张志远觉得可笑。

“既然买不了，那……”

“志远，人对人，狗对狗，你让穷人和有钱的斗，穷人必输无疑。但是，他们不可能没有天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自己害怕的东西。那天的那个女人，因为这次的事情，也不可能再过的安稳舒适。

有的人死了，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死了。”

关怀畅严肃的说完，张志远忙问了他一句：

“怎么了？”

张志远向来只关心自己的受害人，完全没有想过在输了官司以后，还继续关注对方。

“那个女人当了感情的第三者，被前天被正室夫人找到，被毁容了，还坏了名声。活着的每一天，都要被人指点，同时，她这下也不能再找到什么好男人了。”

关怀畅的话是张志远没想想到过的。

张志远愣了一会儿后，突然有些古怪的看着关怀畅。

“难道……这和你有关系？”

张志远忍不住问。

关怀畅微微一笑。

“我不过只是圈子大一点，朋友多，所以，消息也多而已。”

关怀畅这话说的，好像什么都和他没关系。可又让人怀疑和他有关系。

张志远咬牙。

他觉得关怀畅有的时候果然还是个坏人！

混蛋！

“我以前其实也过了相当漫长的苦日子。我以前只知道，当我们有什么冤屈的时候，没有人找，所以，后来我才立志要成为一名律师。

我是有天赋的，而且，我也在尽自己的能力，帮助我想要帮助的人。

志远，我并不是外面那些人说的那样不堪，你如果相信我，可以成为我的男朋友看看。反正，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人，如果不往上爬，需要受到的委屈，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他只是早就看穿了这一切，所以，才这么努力。

“志远，要不要试试？”

关怀畅又在循循善诱了。

张志远冷哼了一声，扭头。

张志远目前还不知道，关怀畅到底人品如何。

他们本来就很能说，而张志远自己是总会输的那个。

“你给我起开！”

张志远直接开骂，用力推开关怀畅。

他可不是宋宁，没有那么虚弱，像这种情况，他还是能应付的！

好一会儿，两人平静的碰了碰啤酒。

张志远心情复杂的问了关怀畅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受？”

张志远的这个问题在关怀畅听来，就很可爱。

“什么人都可能是受，我也可能是，不过……我现在是攻。交往以后，你如果想试试当上面的，我不反对，反正，我觉得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一定会有好结果。”

“哼，跟你交往？谁知道你会不会负责？”

张志远冷嘲一声。

他们可还在处理宋宁和黄雀儒结婚的协议呢。

这世界上，什么人都可能存在，什么情况，都可能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