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争暗秀(57)

作者:二环北路

而且这件事试错的机会不多,如果因此反复争吵,终有一天会陷入无法挽回的局面。

嘴里残留的酒味异常苦涩,许江同却起身又给自己调了一杯,漫无目的地抿了两口。

几杯酒落肚,许江同的意识开始游离,不禁回想起那晚情投意合的画面。在私生活上,陶希洪同样是他理想的伴侣。他的身体、频率和力量都恰到好处,合适到能让他抛开所有顾虑,心甘情愿地示弱,为此发出暧昧的低吟。

许江同享受他的气息,享受与他对视的时间。他能从陶希洪望向自己的眼睛里读到喜欢、疼爱和几分充满疏离感的仰慕,仿佛他不是躺在床里,而是睡在铺满花瓣的展台上,即使周围人潮汹涌、朔风嘶吼,依旧会有人为他建起一座铜墙铁壁。

那时候的陶希洪是那么自信,意气风发的模样让许江同忽略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自卑与试探。

身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许江同错乱地睁眼,和Tela对视良久。萨摩耶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烦闷,担心地耷拉着脸。

许江同说不出自己刚才究竟在期待什么,看了眼时间,从抽屉里取出一条毛毯,摸了摸Tela的头说:“今晚我就睡这儿了,不用担心。”

另一边,陶希洪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一个字也复习不进去。

即使许江同说再多的没关系,他还是没法整理好自己混乱的情绪。

说实话,在食堂遇见许江同的时候,陶希洪对他根本没有半点好感。直到那天推开雕塑教室的门,他看到许江同高坐在石膏像中间,认真打磨手中的作品,就像领地的主人。

他就这样闯进了许江同的花园,在慢慢的相处中喜欢上了他。

当他发现许江同是二传后,身为攻手占有欲愈演愈烈。有时,陶希洪觉得许江同一定是上天偏心的产物,他想拥抱、亲吻他,又总是充满顾虑、望而却步。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两天,陶希洪终于迎来了最后一门考试。刚写完选择题,教室前排传来了开门声。

巡考老师走到讲台前,递给监考官一张纸条:“18题有个数字印错了,老师让我过来说一声。”

正在考试的学生们闻言纷纷抬头,陶希洪也往讲台上瞥了眼,意外地撞见了那张熟悉的侧脸。

许江同又小声对监考老师说:“我中文不太好,您帮我抄到黑板上吧。”

“好的。”女老师接过纸条,许江同顺势地和她互换角色,转身注视起教室里的一举一动。

一圈扫完,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了陶希洪身上。

明明只有三天没见,陶希洪却在看到他的瞬间,久久怔住了眼神,带着血丝的眼里透出一股狠劲。然后,他放下手中的笔,轻轻推到了地上。

随着吧嗒的声响,笔朝斜前方滚了过去。

许江同看得一清二楚,不禁疑惑地皱眉。下一秒,陶希洪收起方才的狠劲,满脸无辜地举手:“老师,我的笔掉了,能帮我捡一下吗?”

许江同只能走上前,扶住长风衣的下摆,俯身捡起了笔。

手还没碰到桌子,却被陶希洪抢先扣住了手指。他顿时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抬头。

陶希洪又把他往身边拉近了一点,低声耳语道:“去咖啡厅等我。”

说完,他才松开许江同的手,恢复正常的声音,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老师”。

许江同被他的公然调戏弄得脸红心跳,慌乱地后退了几步,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他转身从监考老师手里接过纸条,快步离开了教室。

陶希洪对他的反应感到满意,拿起笔把玩了一阵,不紧不慢地继续写题。

等考试结束,陶希洪走到咖啡厅后,许江同已经坐在窗边的位置等他了。见他走来,许江同没好气地抱怨道:“看样子试卷挺简单的,你都敢在考场上和我那样闹。”

“我考得不好,”陶希洪摇了摇头,“小江老师,要是下学期我拿不到奖学金,你得对我负责。”

说完,他打开查分系统,指着西方美术史那栏问道:“为什么只给我92分?”

“不是已经满绩了吗?”

“满绩也分90和100,”陶希洪不依不饶地走到他身前,“难道我在你心里只是刚到优秀吗?”

“我扣的是缺勤分。”许江同认真解释道,“就算你后面表现再好,该扣的分也不会少。”

“所以对小江老师来说,一个人犯错以后就无法弥补了吗?”陶希洪反问。

许江同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又不敢确定,语气不自觉地认真起来:“陶希洪,我的中文理解能力有限,希望你有话直说。”

“好,是你让我这么说的。”陶希洪扳住他的肩膀,用膝盖撬开了他双腿的间隙,俯身耳语道,“小江老师,我想睡你,带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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