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青面上不显，心里叹一口气。

晚上沈长青翻来覆去没有睡着，悄声起身去厨房喝水。

听到卧室传来声响，沈长青赶回去，看到轮椅倒在地上，段珩已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是极为晦暗的神情。

沈长青过去把轮椅扶起来，又问段珩：“要下床吗？”

段珩看着他，不答反问：“你去做什么了？”

“喝了口水，”沈长青解释道，有些明白段珩是想去找他，“直接叫我就好了，我不会走远的。”

段珩重新躺下，却不闭眼，望着沈长青，样子有点可怜。沈长青无奈而心软，轻拍着段珩：“我不走，我看着你睡。”

拍了很久，沈长青有些手酸，稍稍离开一点。就听到段珩呢喃道：“别走……沈长青。”

沈长青一颗心被揉得乱七八糟，他继续轻拍段珩，低声哄道：“睡吧，我不走。”

就这样把段珩哄睡着。

62

沈长青这才发现，段珩缠着他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段珩几乎是一下也离不开沈长青。就算是喝一口水，接一个电话，也不能离开段珩的视线。

有一天律所打来电话说，沈长青从前手里的一个案子还有问题，沈长青得去一趟。

沈长青跟段珩说好了，只走半天，晚上就回家。段珩看着沈长青出门的时候还是笑着的，等沈长青回家，家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能被摔坏的东西全都碎在地上，有碗碟，有收藏着的瓷器，还有原在墙上挂着的价值千万的古画。

沈长青看了有些心惊胆战，询问管家：“家里怎么了？”

管家无奈地摇头：“您快去房里看看吧。”

沈长青推开卧室门，一片黑暗。还没适应过来，一个花瓶砸到沈长青脚下，碎片擦过沈长青的胳膊，划出一道血痕。沈长青捂住伤口，皱着眉往里走。

听到段珩呵斥道：“出去！都说了别来烦我。”

“段珩，是我。”沈长青说，“我可以开灯吗？”

段珩不说话了。

沈长青自顾自地打开一盏台灯，看清卧室里的惨状，比外面还要狼狈。段珩坐在轮椅上，自暴自弃地闭着眼睛。

“到底怎么了？”沈长青问。

段珩睁开眼看他，又看到他胳膊上的血痕：“对不起。”

沈长青蹲下来平视段珩：“我没事，你还好吗？”

“……现在好了。”段珩回答。

管家轻敲几下门：“请问可以开饭了吗？”

沈长青不解：“他到现在都没吃饭？”

管家知道有沈长青在，什么都好说一些。他倒也不怕段珩，解释道：“从您出门后，一口水都没喝，就坐在门口等着。到了晚饭的时候就开始砸东西了，怎么劝都没用。”

段珩一言不发，由着沈长青把他推到餐厅，这下倒不再拒绝吃饭。

佣人趁机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又给沈长青拿来药箱，让沈长青处理伤口。

沈长青就随便了个创可贴：“段珩，我又不是没拿手机，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段珩低着头挨训，最后只说：“下次不会了。”

沈长青已经明白，哪里敢有下次，只怕段珩要把家都烧了。

63

又寸步不离地守着段珩。

意想不到的，沈长青接到了段兴尧的电话，说媒体那天在医院拍到了一张沈长青的照片，问需不需要处理掉。

沈长青原本不想露脸的。这几年他被段珩保护的很好，加上自己有意想走，便没打算向任何人公开。

只是如今。面对的是这样没有安全感，总是患得患失的段珩。

他回头看了一眼段珩，段珩立刻很警惕地问：“怎么了？”

沈长青安抚性地对段珩笑笑，给电话里的段兴尧说：“就让他们放出来吧，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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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夫就要轮流没有安全感

段珩：??????

第15章

64

没过多久，沈长青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接连响起。

沈长青一概不理，把手机静音。段珩询问道：“刚刚说什么了？”

“没什么事。”沈长青敷衍过去。

段珩抿唇，不再开口。

沈长青权当不知道段珩在不高兴，要带段珩出门去做例行的治疗。

没想到在门口被沈家的车堵住了，沈父沈母就站在车前。

这两年沈长青只回家过一半次，说大家心里没有心结是不可能的，见面了也尴尬，说不上两句话沈长青就匆匆离开，沈家早已经不是沈长青的家。

段珩从来没见过沈家人，何况如今这样的情况。他疑问道：“长青，怎么了？”

沈长青没想到父母动作这么快，刚得到消息就能找到家门口。他叹口气：“我下车说两句话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