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稚猛地俯下身，额头抵在了路眠的额头上，路眠想要抓住点什么的手落在了谢稚的后颈上。

路眠的身体很烫，可碰到谢稚后，差距明显的温度让他险些误以为碰到了正在加热的水壶。

谢稚怎么比他还要烫。

路眠缓慢地分开濡湿的睫毛，终于看清了谢稚眼底的一片赤红，与那晚一样的漆黑深邃，一样的让他害怕。

谢稚的声音沙哑不堪，问道：“害怕吗？”

路眠颤抖着，低低“嗯”了声。

眼角被吻过，泪水被舔走。谢稚附在他耳边，轻声诱哄：“怕就抱紧我。”

路眠闭上了双眼，遵从内心，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箍紧了谢稚的脖子。

他的乖顺与这仅剩的力量恰好给了谢稚信心。谢稚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路眠的嘴唇。

这次亲吻与第一次有些粗暴的吻不同，极尽温柔，温柔到要把路眠所有的神志都耗尽在这个漫长又缠绵的吻里。

路眠渐渐迷失，连谢稚用他的腿做了很过分的事情都忽略了。

-

有了前面两次经验，路眠这次没有昏过去，只是离昏过去只差一点点了。

谢稚知道分寸，他没有扒掉路眠的衣服，也没有碰不该碰的地方，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后，他抱着路眠不肯放手。两人坐在过道里，盯着地板上灯泡的影子发呆，谁都没有说话。

一个是真的在发呆，一个是在回味。

谢稚很满足，却不想说出口。

好不容易抓住路眠一个把柄，路眠难得那么听话，他想再享受几次。

路眠太可爱了，他从未想到，路眠会乖到任他予取予求。

被骗也有被骗的好处，他得趁这个机会好好尝点甜头。

好兄弟其实也是可以互帮互助的嘛！

路眠既然不讨厌他，他那么喜欢路眠，路眠又喜欢男生，那路眠是不是可以跟他真刀真枪做点真的呢？！

比如，路眠给他发的那些资源就很好，最好是速学高效版的。

他只学了一点点，就比第一次的时候要得心应手了。

谢稚喜滋滋的幻想着，路眠正缩在他的怀里轻轻发抖，像只脆弱又可怜的小兔子。

兔子听到了头顶的笑声，缓缓抬起头，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谢稚，问道：“你刚才笑了？”

他们坐在离灯偏远的地方，昏暗的视线替谢稚做了遮掩。

谢稚一秒板起脸，装作还在生气的模样，冷冷哼了声，大声道：“没有！”

路眠蹙眉，为了弥补谢稚，他即使身体难受，也忍着不敢动。

他都答应谢稚的要求了，谢稚怎么还生气呢？

这家伙平时脾气那么好，真生气了怎么那么难哄？

路眠难受着，语气里带上了往常的冷漠，没忍住质问道：“你不是说我帮了你，你就原谅我的吗？”

谢稚又冷哼了两声：“这哪算帮啊，明明出力的都是我。”

饶是听过谢稚说了无数遍流氓话，路眠还是红了耳朵。他露出的皮肤本来就红着，谢稚也没看出他害羞了。

“那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路眠仰起头，扯扯谢稚的衣袖，小声问道。

谢稚的心瞬间就被路眠看软了。他下意识就想说“我早就原谅你了”，话到嘴边被他又咽了回去。

谢稚清了清嗓子，再开口就变成了——

“看你表现。”

为了检验自己的学习成果，谢稚决定忍住，暂时让路眠委屈两天。

路眠被堵住了，原本想趁这个好日子跟谢稚说明白一切的，稀里糊涂跟谢稚告白了不说，对方还没听见。现在那么尴尬，他还怎么再开一次口？

路眠有些烦躁，声音渐冷：“好吧，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谢稚腰背绷直，刚嚣张不到几分钟的气焰又消了下去，听话地松开了路眠。

路眠说话好冷淡，路眠不会是生气了吧？

谢稚坐在路眠身后，一边担心着，一边小心翼翼打量路眠的神色。

路眠绷着脸，双眸微垂着，长睫挡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可路眠在发抖。

这、这是被他气到都发抖了吗？

他是不是作太过了？

身体不抖了，路眠终于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他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身后一脸呆滞的谢稚。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买，你可以揍我也可以骂我，只要将这件事扯平就行，做错事的人是我，我不会赖账的，你想要什么补偿，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

路眠话音一落，原本呆呆的谢稚双眼立刻放射出精光。

路眠险些产生错觉，他好像看到了一只开心地正在疯狂摇尾巴的大狗。

谢稚一天到晚情绪多变，路眠早就没工夫去猜这人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