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还想装+番外(258)
怎么会一夜过去九年?这九年时间去哪了?
为什么商远什么都不说?他在瞒着我什么?
这里是我的家吗?不是的话,我该去哪呢?
他呼出一口白气,有种不知该何去何从,不知有谁可信的茫然无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见一个人仅仅穿着病号服就在天寒地冻中行走,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那人形容狼狈,四处张望着,在与杨一心对视的瞬间,几乎是慌不择路地翻过护栏,穿过马路,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
杨一心感觉他在发抖,于是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他冰冷的身躯裹进自己的衣服里,说:“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这一刻,商远只有紧紧抱着他才能缓解心中的恐慌。病房里找不到人的瞬间,他几乎要疯了。
过了好一会儿商远才说:“跟我回去。”
杨一心却站着没动。
“怎么了?”商远问。
杨一心说:“你知道现在是几几年吗?”
商远愣住了,他的反应让杨一心心中了然。杨一心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小心而警惕地质问:“发生什么了?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在隐瞒什么?”
他的不安落在商远眼底,商远缓步接近,哄野生小动物似的,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手,安抚道:“对不起,跟我回去,我可以解释。”
“我还能信你吗?”
“能,永远都能。”
杨一心本能地反握住商远的手,就像年少时每一次相信商远那样,这一次他依然选择了信任。
回到医院里,商远花了很久,将一切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把一切自己了解到的关于他的细枝末节悉数讲来,竟讲了一整夜。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隐瞒,没有偷藏一点私心,也没有妄图修改杨一心的记忆。因为他尊重杨一心的人生。
哪怕是重逢后的不愉快,自己做的那些过分的事,那些阴谋诡计、两败俱伤,一桩桩一件件,也都认罪一般讲了出来。
听完这些故事,杨一心沉默许久。
这一切的冲击太过强烈,他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过了一会儿,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商远,我想自己静一静。”
“什么意思?”商远脸色微变。
“就是一个人,静一静。”杨一心低着头,目光游离在地砖边缘的缝隙间,说:“我想回我自己住的地方看看。”
“我……”
“我自己去。”杨一心打断他的话,仍低着头,呼吸有些急促。
商远看了他许久,只看到他乌黑的发顶,看着那一缕翘起来的头发,最终没有伸手帮他抚平,而是如他所愿地保持了一点距离,哑声道:“好。”
……
商远送他回去,一直在楼下站着,从白天站到晚上,看着楼上那一盏灯光亮起,一夜都没有熄灭。杨一心没有睡,他也没有睡。直到天光亮起,他才终于离开。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左右杨一心的决定,哪怕杨一心要分手,那也是自己自作自受。
可哪怕是死刑,他也想等到一个最终判决。在此之前的每一天,他都提心吊胆地期待着结果。
回到家的杨一心看着家里的陈设,终于有了一些熟悉的感觉,可是空荡荡的,又让他感到某种深刻的孤独。
最终他拿出了高考习题,用这种方式驱赶孤独。
他每天复习备考,只不过是在自己的公寓里,而且再也没有联系过商远。他需要时间思考,厘清自己的本心。
顾有光来看过他几次,带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一起,说叫于敏之,都是他最好的朋友。
可惜他一时间也记不起来,被于敏之的热情搞得不知所措。女人还直笑,笑他怪可爱的。
他们给他带了很多照片和视频,帮他恢复记忆,他每天都看那些视频,一点点地补回自己空缺的时间。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值得说的日常。只是商远仿佛人间蒸发一样,杨一心常常在夜里想到他,想联系,频频拿起手机又放下。
他必须狠心一点,逼自己记起一切。
日子一天天过去,某一天,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盒子。
杨一心打开盒子,发现是一块手表,不知道是谁寄的,收件人却是自己。他问了一圈熟人,结果都不是。
第二天门口又出现一个盒子,和昨天的一模一样,他再打开,这次是一个珐琅工艺的小狐狸胸针。他心里便有了猜测。
在此之后连续几天,每天都有一份礼物送到他门口,有时候是树脂封存的精美花卉,有时候是名贵的珠宝玉石,有时候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零食,甚至绝版的黑胶唱片,最新发行的游戏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