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欢(21)

作者:藻荇于池

蒋戎单手支撑下巴,另只手滑鼠标翻动网络页面:“我看看萨亚的生意还有没有机会抢救一下。”

“哈啊?”纪天养拧眉,脸上出现个不可思异的表情:“老爷不是说手里这单项目做完,那边的生意先放一放?”

“是说放一放,又没说放弃。我再想想,你先睡吧,别管我。”蒋戎大概是在路上稍微眯盹过一觉,这会儿又显出几分亢奋神色,语气颇不耐烦对纪天养摆手。

纪天养不敢撂下他不管,但也不愿意跟他对着干:“那我去给你蒸个蛋羹当宵夜吧?”

“好。”蒋戎痛快答应,不等纪天养走出房门还开口加菜:“还要姜撞奶,劳驾多姜。”

纪天养啼笑皆非回呛:“多谢你没点双皮奶哦,麻烦死我算了。”埋怨归埋怨,仍旧勤勤恳恳进厨房系围裙。

他觉得蒋戎今天看起来挺正常,但情绪起伏稍微有点大,一时低落一时亢奋,不是有事情要发生,就是有病情要发生。

这种时候最好凡事顺着蒋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熬到他顺心顺意美美睡上一觉便万事大吉。

纪天养打蛋切姜热牛奶,一通忙活后把奶放进冰箱降温;蛋羹从锅里取出点豉油,热腾腾香喷喷端进房给蒋戎。

一刻钟之前还情绪高涨专注研究项目,仿佛有雄心壮志气焰正旺的蒋戎,此刻脸色苍白满头冷汗正坐在床边地板上要给自己注射镇静剂。不过因为手抖得太厉害一直拧不开针头盖帽。

纪天养连忙放下蛋羹上前帮忙,接过注射器后动作却很犹豫:“Uncle,这个药用多了不好。咱们……先吃一颗地西泮缓解好不好?”

针剂通常在患者失去意识时才用,神志尚存时尽量选择口服。

蒋戎牙齿紧咬,仅嘴唇动了动,用英文骂出一句简短脏话。他仰起脸,眼角挂住的晶盈液体无法分辨是汗水还是泪水,神情恍惚着用极细弱的气声质问眼前虚空:“为什么是我?干脆杀了我啊……”

纪天养闻言心脏跳漏一拍,再不敢拖拉,立即拔开针头盖帽对蒋戎颈侧进行注射。

淋巴神精给药起效最快,蒋戎的身体几乎在受药同时就慢慢放松下来;他后脑勺枕在床沿上,合眼闭目养神。

纪天养扔开细针筒收起药盒,把蒋戎搂进怀里小声抚慰:“你要做什么跟我说就好了嘛,萨亚的项目我都有在跟啊。老爷说不急,你偏急……你看这就急出毛病了吧?钱是赚不完的,西家不做做东家喽。”

蒋戎窝在他怀里足有十分钟,在纪天养像念经一样的絮叨声里心境逐渐回归平和。

纪天养手脚并用把蒋戎抱在怀里,蒋戎埋首他颈间咕哝抱怨:“冷哎……”

纪天养看他情况稍好,将人抱起来放床上盖大被,随后自己也钻进去继续抱紧蒋戎。

“还是冷。”蒋戎仍觉不够,扯起纪天养衣摆把双手伸衣襟里贴肤取暖。

纪天养立即会意,让俩人手贴手脚缠脚,肌肤相亲紧密搂抱。

蒋戎身体仍时而打颤,未必是真冷,大概率是刚用的针剂正在起药劲:“真的很冷……”

纪天养尽量用自己身体覆盖住蒋戎身体追问:“这样?”

蒋戎把湿冷脸颊贴在纪天养肩头上低声教诲:“抱紧一点啊……笨蛋。”

第15章 那就分手喽

大部分人认为抑郁症是种心理疾病,但实际上这种病的生理病征才最折磨人。

蒋戎自觉已经被折磨出原生抗体,跟生理病征对着干,看谁狂过谁那种,比如头疼时饮酒,心悸时蹦迪,在眩晕里寻求更多兴奋。

就像现在他刚刚发病打针,缓过半口气就投怀送抱勾引纪天养。

纪天养比他年轻七岁,二十出头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年纪,蒋戎在他怀里满脸不悄哂笑挑衅:“你行我就行,不可能不行。”

最后他自己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也兴许是晕厥过去了。放过这些细节,结果是蒋戎翌日睡了一整天。

纪天养被他吓得不轻,中间叫了两三回,每次蒋公子都含混答应,然后翻个身继续睡。到太阳快落山时才活活饿醒。

他俩因为去旅行,家里早已清空存粮,蒋戎睁眼起床后急急忙忙冲个澡跟纪天养出门觅食。

在外面餐厅晚饭时,蒋戎终于把自己头天晚上要做的事情拿出来给纪天养说。

他说自己思来想去,觉得萨亚的生意不能黄,还得做下去,在不影响大本营供货运作的前提下,可能需要用到跨境注册、借壳过桥等手段,原则上行得通。

不过比较麻烦,但有机会绕开萨亚本地诸多框架协议。

那是相当麻烦,而且有风险。纪天养听得哭笑不得,说你要不是蒋戎,我都想把盘子扣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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