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倒霉蛋(181)
他怀里,两人同步一愣,没来得及说什么,何景乐就继续道:“我以前觉得,长大好像就是和你们疏远的过程,并且有一段时间,还钻牛角尖钻得特别厉害,老是想,如果我不那么麻烦你们,如果我也能成为一个对你们有用的人,那就好了。那样也许你们会走得慢一些,因为我仍然是一个有价值的人。”
“乐仔,”蔺妍声音沙哑地叫他,“朋友之间不用说这些,真要这么说,那也是我欠你太多了。”
蔺妍高二时家道中落,父亲出轨,母亲罹患精神疾病,原本优异的成绩也跟着一落千丈,还是后来何景乐家里帮了忙,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她会这么答,何景乐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了,大家都有各自不一样的生活其实很好,就跟有好多个自己在过不一样的人生似的。”
“我现在衷心祝愿你们每个人,”他讲,“都拥有与众不同的新世界。”
因为感情虚无缥缈,看不见也摸不着,没法带来任何实质好处;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太久,时至今日才终于肯回头,承认世界上爱是守恒的,有些东西他代替不了,只能让未来的某个人给。
而他之于辛随,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是死局。
“走吧。”他推着不愿动弹的蔺妍和柯文曜朝前,深深吐出一口气,“家里资料还有好多要整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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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后三人组也没能坚持绿色出行,半道上何景乐打了个车,直奔他乾吕路的家里;只不过还没等走到单元楼下,就看见虞叶好和余康哲俩人门神似的堵在必经之路上,一人嘴里吊儿郎当地衔了根棒棒糖,看见他们来,张口就唱双簧,虞叶好先问:“你把辛随给甩了?”
“……啊。”
余康哲紧接着说:“那你别往前了,他和山哥在楼下聊天呢。”
不得不说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何景乐甚至全程只需要变个音调,他说:“……啊?”
虞叶好又问:“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很显然这两人也把他和辛随的分手看成了闹脾气吵架一类的存在,因为余康哲猛地拍了一下手,怒目圆睁:“靠,还有这事儿,一会儿揍他丫的!”
何景乐稍微有点无语,只能又将对蔺妍和柯文曜的说辞搬出来:“不是,就是我们俩不适合谈恋爱——哎,虞叶好,你跟山哥说别为难他行不行?他真没欺负我,我们也没吵架,就是分了个手而已。”
“而已?”虞叶好眼珠子快惊掉下来了,这种话术让他很难不考虑另外一种极小的可能性,“你真要和他分手,不是开玩笑的?”
“不是。”何景乐老老实实地答,“就是分手了,做好朋——”
“他说得对。”
话没说完,前面就传来个声音,竟然是向空山和辛随不知道什么时候聊完了,正朝这边走过来。
刚才那句话显然是辛随本人说的,只见他咳了两声,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目光像狼一样牢牢钉在何景乐身上,占有意味非常明显,嘴里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小乐说得对,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准备各退一步,做好朋友。”
话是真的不假,可从辛随嘴里说出来,难免又把小何少爷刚建设好的心理防线给破得渣都不剩,他视线紧盯着地面,但总归还是赞同了:“嗯,就是这样,现在你们信了吧?”
其他人:“……”
这信个鬼啊,你们两个要不要看看你们在说什么屁话,这完全就是在吵架冷战吧?
“你们别误会,”辛随又说,“虽然我们刚分手,但今天我过来是想参与赵元思的项目,并不是特意来找何景乐的。”
他在“何景乐”三个字上特意加重了声音,非常满意地看到对面的何景乐几乎是立刻就打了个哆嗦,然后把头埋得更低,这才接着说:
“因为我的导师在几年前曾参与过赵元思的失踪案,并且为很多当时的失踪人口都做过寻人宣传,这事没有结果一直是他的心结;现在他本人上了年纪,我作为他的学生,于情于理,都应该来帮这个忙。”
“……就是这样的。”向空山回过神,在旁边帮腔,“随哥专业也对口,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
“小乐,”辛随又在那儿cue快把头埋进旁边绿化带里的何景乐,“你不会介意吧,毕竟我们是朋友。”
“哈哈,”何景乐干笑了两声,“不介意,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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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随给向空山打电话:喂,小山,景乐到家了吗?
向空山纳闷:你问我?
辛随淡定:我和小乐刚才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