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装+番外(50)
“我说过,我没有。”
温热的泪顺着眼角流下,宁安这人命里犯贱,偏是要人恨透了自己才敢主动那么片刻,他想告诉顾巡许多事,可顾巡往后退了退。
他本就是杀伐果断的军阀,不过为他温柔过,如今兜兜转转回到早年的日子,宁安怎么就不再习惯了。
为什么要那么温柔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他有些绝望,却不得不承认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他有些不悲切,转而就合上眼,他生的就好看,如今也算当得起惑世名头,然而这却不是什么好事。
温家人就在顾巡身后,今日非要有一人死不可。
花槿揪着衣袖,她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她想上前告诉顾巡,身后温阮发觉她的动作立刻拧住她道:“顾巡是我的弟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比你清楚。”
顾家姊妹多柔情,偏是早年离家的温阮,如理智冷漠的毒蛇。
“宁安,你不爱我,你从来就不爱我。”
顾巡苦笑着,所有的温存缠绵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谎言,便是此时此刻道出的也只是些儿女情长,他想他从来就不是个好的将军。
宁安这次没多言,甚至默认,他想自己到底是要死都人,不过转眼间他看的比谁都通透。
他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只要他死温家会撤回孟城外的驻军,只要他死
只要他死……什么都别说,顾巡会忘记他,此后的岁月里平安康健,娶妻生子。
他合上眼,果真再不说什么。
顾巡看着他,手中枪像是有万钧重似的,他举起枪,却说:“宁安,你知不知道我认识你是什么时候。”
“何必多言?”
宁安回他。
顾巡笑苦笑着说:“多言吗,我不觉得多,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总会想起和你初遇的日子,共餐的日子,甚至是你的一丁点小表情我都想把他刻在心里,对了,这是我,可你不一样,你不爱我,所以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我也不多说,只是宁安,我顾军的将士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他们有家人,有的也有儿女他们不该死在无谓的斗争中,而今日总是要有人死在这里。”
砰!
一声枪响。
宁安猛然睁眼。
“顾巡——!”
第69章 你来了啊
“你将真心付与我时就该信我,你可现在你疑我!”
宁安枕着干草,却始终怨不过顾巡,他知道他中了温阮的计,他伤了顾巡,害了诸多有血有肉的士兵,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王图霸业下哪一个枯骨没有妻儿老小?
宁安嘴里衔着干草,温阮近日春风得意,每每来看他总要着时下最新的衣裳,宁安看着她那酷肖顾巡的脸索性别回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宁安说,却看着地牢石墙上触目惊心的血痕泛起寒意,这不是顾家的牢房,而且温家的私牢房。
“我竟不知,害死了顾巡,你还能如此生龙活虎?”
温阮扬眉,那一双柳叶眉大抵是她与顾巡唯一的不同之处了。
宁安吐出一口浊气,方才提出自己的疑惑:“温阮,我可曾得罪与你?”
温阮愣了愣,脸上笑意冰裂,她如一条游//行于暗处的蛇,肆意吐露出獠牙,宁安听不到她的答案,却转过身说:“有时候我总会觉得,你报复的不是顾家而是我,顾巡没死对吧,如果他死了,你断不会抢先一步讲我抓到这里。”
宁安被关的这么些天没能学会示弱,却相想明白了一件事。
“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嗤笑,自己不是天子,可那日顾巡一枪却足够证明他存在的意义。
温阮挟功为大,又借着顾巡重伤之际将他挟持而来,可宁安实在想不明白她此举究竟为何。
温阮蹲下身,这许是第一次,她与宁安平视,宁安此生鲜少看错人,可偏有两人是意外。
顾巡半生戎马,杀伐果敢,确是骨子里都透着温情,他这人若早生千百年,是绝计做不成君王的。
宁安想到顾巡时又不由的笑了:“温阮,若我这条命当真有幸让你恨到不惜一切想陷我于死地,那我偏要好好活着。”
温阮冷笑,她看似温和,行事却狠戾毒辣,可到底沉不住气,一听宁安如此说便言:“我看你是在这里被养的太好了,你这样的人贱骨头就该遭受毒打!”
他这样的贱骨头?
温阮果真沉不住气。
“我且问你,我这样的贱骨头,究竟有什么是你比不得的?”
宁安笑言,他笃定温阮不会动他,更不敢动他,这并非空穴来风,温阮既然恨毒了他,将他关押的第一日就该对他百般刁难,然而到了今日也不过是日日前来讽刺,若不是深知她的秉性,宁安倒要怀疑这位大小姐是喜欢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