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前。”Nubsib回答。

“爸爸认真问你，Sib，你是gay吗？”

“不是。”

“那Gene你呢？”

“我也不是。”我轻轻摇了摇头。

Wat叔叔沉默了一会，原先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移动到胸前抱在一起，然后他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你们一开始都是不喜欢男人的？那把你们在一起的经过跟爸爸说说。”

听到这个问题，我就斜眼看了一下Nubsib，居然看到对方正在对我微笑。

“小时候我就很喜欢跟隔壁家的大哥哥一起玩，他是个很善良的男生，跟他在一起玩我永远都不会觉得无聊。后来他就搬出去住了，我也要到美国留学。除了上课，我的人生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那时候也会偶尔谈恋爱，但都是在一起不久之后以分手收场，直到…”说话者停顿了一下，感觉是在回忆一段久远的往事，“大概在9年级的时候，Jaep哥在他的脸书上发了张照片，我第一次看到就认出，照片上的人就是Gene…”

“…”

“爸爸您不是也问过我吗？从那以后为什么就没有再找女友了。”

“所以你是想说，你喜欢Gene很久了？”

“嗯。”

我还在盯着Nubsib看，从他一开始讲述整件事，直到他用一句如此简短的话来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并没有说出事情的全部，而是跟以往一样，用他那特有的方式带着在场的人兜圈子。但他说这番话时的样子，让我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都几乎挪不开了。

我也是直到今天，才如此深刻地体会到Nubsib对我的痴情，也是直到今天才如此深深地被他这一份痴情所打动。

Nubsib用一种坚定地语气把这些事说了出来，我听完之后不禁羡慕起来。

接着Wat叔叔就转向我这边，“Gene你呢？跟叔叔讲一下，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就是…”我欠了一下身，放在膝盖上的手开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裤子，然而从我后背传来的那熟悉的一阵安抚动作，像是瞬间给予了我勇气说出口，“其实一开始我根本就不认得Nubsib了，也不知道他跑去做了明星。但是他的经纪人Tum，是我的大学同学，Tum让给我多多照看Nubsib。”

“…”Wat叔叔点了点头。

“其实呢…Nubsib也是个好孩子，在很多方面都很帮得上忙，我…喜欢Nubsib。”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体内的血管膨胀到几乎要爆炸了。但由于心里超级害怕叔叔会阻挠，所以我干脆摆出一副凛然就义的姿态，把心中的想法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客厅的空气突然安静。

“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跟爸爸妈妈说啊？”

来到这个问题，不用等Nubsib开口，我就赶紧回答，“我…是我不敢说。”

“…”

“我不知道如果你们知道我跟Nubsib在一起了，会有怎样的感想。”

“怕我骂你？”

“嗯…”

“如果要我说实话，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的手握成拳头。

“我的家族在生意上有很多对手，维持一个企业值得信任的形象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别人知道我的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了，会怎么想呢？”Wat叔叔说出的一字一词都让我不禁抿紧嘴巴，他的字字句句都是现实，都是一般长辈需要考虑的问题，连我也无法否认。

“我…”

“但是昨天吃完晚饭之后，我跟你阿姨聊过了。”Wat叔叔再一次开口，同时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妻子。

我的脸色再一次发生变化，吃完晚饭后？

意思是说，他们早就知道了吗？

“你们两个知道…”

“知道啊，这家伙突然就说要搬去离Gene家近的地方住，好几年没见了，两人的关系还能这么亲密。吃饭的时候还要这么悉心照料着，叔叔和阿姨怎么会没有留意到呢？Sib这孩子的尿性…他可是我儿子，如果连这个我都不知道，我就枉为他的亲生父亲了。”Wat叔叔说话的语调还是比较平静，没有掺杂别的什么情绪。

但却让我的大脑顿时陷入了马赛克状态。

约一分钟后，我就听到一个缓缓的叹气声，“我也没想到啊，这两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子，长大之后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还要在这里跟我们袒露自己的想法。”

我轻轻抿了一下嘴唇，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Sib是我的儿子，而我也把Gene当作儿子来看待。事情都这样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说再多孩子们也不会想听，阻止的话最终也会以闹剧收场，连我自己都是那种不喜欢被强迫的人。”Wat叔叔说这一番话的期间，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和Nubsib，“但是形象也是很重要的。比如你现在要拍的那些模特照，爸爸之所以让你去拍，你应该知道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