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觉失灵(68)
屏幕沾水很影响打字,闻雁书索性戳过去一个电话自证清白,谁知被裴炀一秒挂断:我洁身自好,我不听床角!
疯了,闻雁书边暗骂边弹出去一条消息:我出差了,法国这边才六点刚过。
聊天界面沉寂良晌,裴炀发来:哦。
裴炀:你们签收第三次了吗?
闻雁书没好气地砸过去一个字:没。
裴炀:好失望啊。
这天聊不下去了,闻雁书索性熄屏起身,抖开浴巾擦干湿淋淋的躯体,披上睡袍后离开浴室。
酒店服务送来了晚餐,还贴心地赠了杯红酒,闻雁书无人打扰,半工作半消遣地借着晚餐时间把配方本搬运一半的数据给填写完整。
晃眼八点,闻雁书合上本子,按铃喊人撤走餐具,洗漱过后抱着平板上床,打算看一部电影就睡觉。
网盘还存着一堆缓存好的,闻雁书却左右找不到什么想看的,他目光放空,想起昨晚这个点刚好跟郑乘衍聊完电话。
前一晚聊得热火朝天,次日就没了信儿,闻雁书挺不习惯,抠着平板套思索片刻,摸来手机戳开置顶借用对方的开场白:想看看摩卡。
发完觉得不太对劲,遍寻一遭才发现是郑乘衍换了新头像。
原来的头像是黑西装一隅,新头像色调跟旧的太相近,闻雁书此时才看出端倪。
他抱着好奇的心态点开大图,这下整个人愣在床上,比刚才被裴炀冤枉还无措。
郑乘衍竟然拿了他在机场拍的图当头像!
还没组织好言辞问清一二,郑乘衍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闻雁书匆忙按下接听,郑乘衍不待他开口便笑了:“这么着急啊?”
闻雁书手动编辑消息的时候还能冷静地问候一句摩卡,可听到郑乘衍的声音,真正想问的压根没憋住:“今天嗓子好受点没?”
“好多了,今天没怎么说话,光一个人闷着了。”郑乘衍刚从手作坊出来,街道较白天人少,他拎着包踩着灯下的电线杆影子朝前走,“不过还是好想吃薄荷糖。”
闻雁书的托特包扔在床尾了,爬过去拿其实很方便,但现在把糖拿出来也无济于事。
他听得耳畔风声,问:“你在路上吗?”
“刚下班。”郑乘衍找到自己租的车子,车匙对着按响后拉开门钻进驾驶座。
车子解锁的声音让闻雁书刹那坐直:“国内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吧,怎么才下班?”
郑乘衍今天净埋首做东西了,此刻挨着座椅,酸疼的脖子垫在软枕上分外惬意,不由得喟叹一声:“你怎么不问问我干嘛换新头像?”
闻雁书哑然,他打一开始就想问这事儿,真到提起时原来答案早在心里,他总不至于无知到要问郑乘衍为何不换裴炀、秘书、家政或是谁的照片当头像,而只拿他特殊对待。
百分百像他曾经否定掉的那条创作思路,郑乘衍从喜欢他演变为爱得不行了。
郑乘衍从听筒里的沉默大致读懂对方的心理活动,他点着引擎,挂了蓝牙耳机把手机丢到一边,稳着车速道:“你呢,摩卡都壮成什么样子了,你还留着它小时候的照片当头像?”
闻雁书说:“它可爱。”
郑乘衍问:“你喜欢可爱挂的啊?你早说,我就……”
“你怎样?”
“我也没办法,只好慢慢等,等你哪天意识到自己原来不是最喜欢可爱挂的。”车轮子碾过一盏盏投在地面的光,郑乘衍昨晚在尼斯只能从电话里听到格拉斯的海风,今晚终于可以亲身感受。
虽然忙活整日挺累,但郑乘衍的语气很轻快:“换个头像又不代表你不爱摩卡了,多喂它一个罐头它会领情的。”
闻雁书持续三字经:“换什么?”
郑乘衍道:“我看我前晚发给你的照片不错。”
闻雁书揉皱了掌下床单:“好好开车,不要打太久电话。”
郑乘衍充耳不闻:“换上就成一对儿了。”
闻雁书较真道:“我这是在机场拍的,你的是在——”
“我的也是在机场。”
闻雁书呼吸一滞,他握着手机不知所措,该问哪个机场,出口却是:“你在哪?”
冷冬寒气逼人,郑乘衍却降下副驾的一线窗,让闻雁书也听听格拉斯的海风:“酒店地址和房号发过来,十五分钟到。”
电话挂断,郑乘衍过于迫不及待,所以第一次让闻雁书先听到了挂线后的忙音。
闻雁书让意识指挥动作把定位和房号发给郑乘衍,又让手指自主支配完成了由保存图片到设置成头像的动作。
房门被敲响,闻雁书推开被子,连棉拖也来不及套上便赤足过去开门,郑乘衍一袭灰色大衣站在门外,右手搭在行李箱拉杆上,低下头就冲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