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寻处(23)

作者:玫瑰与玫瑰

顾澈将水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喝两口,“听你说话怎么鼻音有些重。”

“没多大事,可能是凉着了。”

胡昌接过来,讪笑着又给放下,顾澈不让,非要他喝了满满的一杯热水,提醒道:“小病不治,大病之由,可不能松懈。”

“哪就那么娇气了。”胡昌嘟囔着。

顾澈倒是愣了下,看他这懒懒的神态和怨恼的话,平白像那个娇贵又傲气的人。他便低低地笑了声,被胡昌瞧见,冷冽咧地瞥了眼,反而越忍不住笑,边笑边说:“前几日也是催着一位好友喝药,他倒是说了和你一样的话,一样孩子气。”

后三个字他特意咬重了音,留了些打趣的神色。

“没上没下!”胡昌恼极,作势要去踢他,惹得他慌不迭举手投降。

夏田寿正喝着水,抬眼看向他们,又蹙着眉放下了杯,正色道:“应该是前几日在雪里奔波,有些感冒了,回去后用连翘煮一锅热热的水,喝了就好。”

顾澈这才找着机会坐回去,赔笑着又给胡昌倒了杯水,转头看向夏田寿:“夏先生似乎对医药有些研究?”

“以前常生病,看大夫看得多了,大概也能懂些。”

顾澈了然,这才忆起夏田寿似乎格外注重养生,每日都会泡茶,也不怎吃冷食,出门也比他们要注意保暖,围巾手套样样不落,比起他们来确实要康健很多。

夏田寿又饮了口水,舒出一口热气,叹道:“没办法,年纪到了这份儿上,也不能不上点心。”

胡昌喊了句:“哪就了,还年轻呢!”

夏田寿失笑,眼见着做好的面端了上来,自己端去了没有辣椒的一碗,一边道:“还说顾澈呢,你也就是为老不尊。”

大家因为这话又笑了起来,等到安分下来,顾澈才迟迟问:“怎么不见赵义?”

胡昌囫囵吞了口面,嘴里含糊道:“他还没下学呢,不管他了。”

赵义受学校课程绊着,几次没能和他们吃饭,一旦放假得空见了,就要闹着吵着地抱怨,惹得顾澈回回吃饭都要升起些与他的愧疚来。

他还正在暗自回忆,胡昌却提醒道:“方才路上可见有位葛先生找你?”

“见到了。”他应了声,没想多聊这个话题,刚捞了口面,就听胡昌道:“是要你去做官的吧。”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本以为胡昌还会再问,抬眼却看见他已经继续扒拉碗里的面,还偏头找老板要了一碗汤。

桌上几人都听见了此话,却都神色如常,并无半分的疑虑,甚至夏田寿还继续说起了胡昌同一位八大胡同里女子的趣事。

不是并不在意,而是他们从未怀疑他会离开。

店里雾气蒸腾,昏暗的光影投落在眼里,铺开一片澄澈的海,他许久没这样轻松地面对人群了。

几个人边聊边吃,一顿饭也吃了近一个时辰,胡昌饭后又掏了根烟,顾澈瞧着他瘾严重的很,笑说:“老师这烟,抽的忒勤。”

胡昌不以为然,夹起烟习惯性地在烟盒上敲了敲,“就这点乐子了,不抽浑身难受。”

姜桂吃饱了饭,露出了点靥足的神色,揶揄道:“还说呢,就属他瘾大,惹得我也想来一支。”

说着就想伸手去摸胡昌身上的烟,夏田寿一手拎起围巾,随意耷拉在脖颈处,看姜桂这般,无奈摇了摇头,提醒道:“走吧,消消食,回去还有的忙呢。”

刍言报纸的下一期文章筛选,忙活了好几个天,倒是少有像之前那样出彩的,大都是些中规中矩之作,但亏了赵义和学生们的忙,《刍言》卖的不错,在华北一带也颇有影响力,

他也得了机会问过,赵义对时亦生这名字倒没多大印象,想来人已经不在北大了,他颇觉遗憾,也只能作罢。

国会立法一天天推进,终于赶着新年这天将要发行,他正同着姜桂几个在报社饮酒,正说到姜桂在八大胡同里相好的姑娘,姜桂面红耳赤地分辩,几人推杯换盏时,胡昌又急匆匆从国会赶来,面色冷冽,瞧着不像是好消息。

他下意识放下了酒,问道:“怎么了?”

胡昌将一封信扔了过来,夏田寿拆开看过,脸色倏地难看了起来。

“这是总统紧急发给北京各大报社的,这样的新闻不小,今晚各个报社都有的忙了。”

他接过信看了眼,气极反笑了起来:“我就说嘛,他怎么能肆无忌惮地对国会动手,原来早有准备。”

信上声明,警备司令部查获了国会议员和乱党来往密电,试图分裂国家,国会居心不轨之人比比皆是,经内阁首肯,预备解散国会。

赵义本已经困的直打瞌睡,看到这里直接蹦了起来,扬声道:“解散国会?他不怕人民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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