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债难还+番外(18)
纪录片已经演到了结尾,刚出生的孩子有力地啼哭着,李淅川也放肆地哭出了声,一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小腹,指尖发白得有些颤抖,刚才破皮流出的血也逐渐浸湿了一小片衬衣。
电视里的声音没了,李淅川的哭声也停了,哭了太久,眼眶热得有些干涩,他伸直了腿,呆滞地盯着自己的小腹,那已经被血染红了,干涸得变成了深褐色。
静静地盯着看了一会儿,李淅川突然有了力气,抬手一把撕扯着脱下了身上的衬衣。
关于高柏元的一切,他看着都觉得无比恶心。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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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淅川在地上坐了半宿,冷得有点儿哆嗦。尽管一直闭着眼,他也没有丝毫困意。
站起来摸索着上了楼,走进浴室他才打开了灯,两手撑着洗手台,李淅川静静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陌生过,也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无助过。
脑子里混乱得没有丝毫头绪,他这一个月留在这里到底干了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高柏元值吗?
他配吗?
如果父母知道他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儿,应该也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叹气吧?
想着想着,干涩的眼角又涌出了几滴热泪,他抬起略微颤抖的手,死死地握紧了拳头,猛然一下砸到了小腹上。
身体的痛感马上曼延开了,镜子里的人勾起抹凄厉的笑,一滴眼泪滑进了嘴角,又苦又涩。
李淅川忍着那处撕裂般的剧痛,踉跄着爬到了床边,抬手费力地给自己盖上了被子,原本强壮高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活像街边被遗弃的流浪狗。
海浪随风安静地拍打着沙滩,扑来的海风也吹进了房间里,吹得白色的窗帘好像在跳舞。
李淅川缩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墙上飘来飘去的影子,被里的手攥在小腹上,那里的痛感让他格外清醒。
当太阳终于越过地平线的时候,床上的人也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他晕过去了。
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又往肚子里灌了冷水,地砖上坐了半宿,末了还给了自己一拳,李淅川难受得已经没了知觉,也没了意识。
小腹处的疼痛早就没了,或许是那个孽种已经没了吧?
李淅川稍微有了些安慰,不自觉地抓着床那边的枕头。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那人也一个多月没回来了,这栋别墅关于他的一切都没什么生气,但此刻李淅川看着却十分碍眼。
楼下的门铃响了一遍,李淅川昏睡着没理;楼下的门铃又响了一遍,李淅川有了些意识,身上滚烫得像火,他却感觉特别冷,从来没这么冷过;楼下的门铃又响了一遍,李淅川睁开了眼睛,舔了舔自己干得起皮的嘴唇,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阳台上的窗帘又在跳舞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李淅川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衣柜前随手拿了件衣服。
尽管他不想碰关于高柏元的一切,但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实在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摸黑地伸手摸了摸,李淅川挑了个最厚的外套穿上,把拉链拉到最上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光着脚走到浴室,他又拧开水龙头,撩起凉水冲了把脸,他站着缓了会儿,本以为还会再趴在马桶边吐一会儿,但他现在并不想吐。
可能是实在没什么吐的了吧?又或者是自己肚子里的东西真的没了。
李淅川松了口气,打开灯走下了楼,楼下门口正站着他眼熟的人,是刀疤。
他怎么回来了?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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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高柏元也回来了?
那他怎么没回别墅?
李淅川脑里闪过几个问号,脚下的步子没停,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
想到自己可能刚刚才扼杀了高柏元的孩子,李淅川多了丝快意,心里却抽得疼了一下。
刀疤看到李淅川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嗤笑着调侃一声,“你小子命还挺硬,竟然还活着呢?”
李淅川也看着他勾了勾唇,只是出口的语气有些有气无力,“刀哥,你怎么来了?”
刀疤又一笑,得意地晃着手里的烟,“果然是识相了不少!帮主调教人的确有一套!”
李淅川看着他没说话,脸上虽然笑着,眼里却冷漠得好像闪着厉光。
“咳咳!我?刀哥嘛,就是回来看看你,看你活得挺好,我就放心了!”刀疤说着上下打量着他。
如果不是高柏元派他回来看看李淅川,他才懒得管这小子死活。
现在看人挺好,刀疤也就能回去交差了。亏得高柏元自己身上的伤重得快死了,还惦记着家里这位。
李淅川看着人转身砰的一声带上了门,冷笑地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