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喜欢他【CP完结】(155)

作者:陈隐

背越式跳高确实有两种起跳方式,国内的跳高运动员基本都以逆时针方向起跑,右腿摆动,左腿发力起跳,在那一瞬间,左腿需要承受住全身的压力,那就像是一根弹簧,突然爆发,所以扭伤受伤的基本都在左腿的各个关节。

不过放眼国际赛场,也会有运动员采用顺时针起跑方式,也就是完全相反的方向,起跳时利用右腿蹬地,左腿则成了摆动腿,减少了很大的压力。

像加拿大男子跳高选手德劳因就是利用右腿起跳,在2016年的奥运会上,他成功超越国际名将邦达连科和巴尔西姆,以2米38的成绩夺冠。

盛星河听后有点懵,回道:“我从来没试过。”

他练跳高都快十六年了,身体的所有肌肉都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记忆,他可以闭着眼睛跑跳,越杆,这就好比让一个每天用右手吃饭的人换左手拿筷。

一切都得推翻重新来。

脑子说着你行你行你一定行,手指却说,不,我不行。

贺琦年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不怕,你就试试看,你看人苏炳添,换了起跑腿,直接跑出一个亚洲百米纪录!”

盛星河咆哮:“那可是苏炳添!”

贺琦年也咆哮:“你可是盛星河!”

第五十八章

“胡闹!”这是林建洲听后的第一个反应,“他都跳这么多年了,你让他怎么改?我们国家就没有右腿起跳的先例!”

盛星河心里头冒出的那一簇小火苗瞬间就被这一大盆冷水给浇灭了,换起跳腿的这个想法确实有些离谱。

贺琦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因为没有所以才要尝试看看啊,在福斯贝里出现之前,这世上还没有跨越式跳高这项技术呢!”

“你不要偷换概念,星河现在最大的障碍不是技术不是体能而是心态问题,且不说肌肉记忆的重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先例你让他上哪儿学技术去?”

“和左腿一样啊,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调整他的肌肉记忆,没有不代表不可行。”

两人就这个问题争论了好半天,贺琦年劲头足,直接上杆,粗略地测算了一下步数,绕顺时针助跑起跳,2米20的高度是一次过的。

林建洲抱着胳膊:“你再跳个五次看看,要不落杆我跟你信!”

其实贺琦年在第一跳时就已经感觉到身体越杆的角度不对,左脚起跳时,身体很轻,在空中是平稳的,换了方位,整个人的重心更偏向于左侧,他的大腿是擦着横杆过去的。

果不其然,第二跳就落杆了,之后几次连续失败,助跑的步伐大小和弯度确实很难把控,就像是回到了刚练跳高的那个时候。

刚开始练习,大部分靠的是瞬间爆发力和运气,只有练久了才会形成肌肉记忆。运动员的身体就像是一台经过精密加工的仪器,步伐的把控、起跳的力度、越杆的角度每一项都精确到一个完美的标准,这标准难以塑造,难以打破。

就像球星能够闭眼投三分一样,凭借的就是肌肉记忆。

林建洲转身离开,边瀚林却道:“先试试看吧。”

意思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就像贺琦年说的那样,不放过任何一个突破可能性。

盛星河去找了测算的仪器和胶布,蹲下测量,在每一个助跑步点以及起跳位置贴上标记。

他莫名地想起了自己刚加入学校田径队的那天。

夏天,阳光刺眼,温度极高,教练也像这样蹲着,用粉笔在地上加深每个标记点的印记,脑门上的汗水顺着鬓角哗哗哗地往下淌,背心都是湿的。

教练说:“其实人生就像跳高一样,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坎,你别看这横杆的位置定得那么高,可当你勇敢地跳起来,会发现它根本没你高。”

运动员这个职业和大多数职业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失败多过于成功,他们的青春被汗水和泪水浸泡,糅杂着迷茫、孤独和痛苦,反倒是铸就出一副副钢筋铁骨,他们坚韧、执着、不遗余力。

问他们累吗?

十秒入睡很简单。

问他们疼吗?

拉伤撕裂常相伴。

问他们还要继续吗?

盛星河重新站回起跳点。

只要还有一点可能,就不想给青春留下遗憾。

为了让肌肉形成新的记忆,不管刮风下雨下冰雹,他每天坚持训练,就像谈恋爱似的,跟新的起跳腿慢慢磨合。

从早到晚反复练,凌晨还能听见训练馆内横杆落地的声音。

边瀚林的评价是四个字:走火入魔。

盛星河确实有些走火入魔,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种快感了,短短地两个月时间,他看着自己从2米20的高度,一点一点地往上爬,爬到了2米25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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