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番外(68)
也得益于白鹊的三缄其口,陆岐远和其他人的身份才没有暴露,这场完美的刺杀才能得以顺利进行。他完成了自己作为一个帝国暗哨最后的使命,然后安然长眠。
寻羽在一旁听得清楚,也只剩下沉默。这也许就是他们的宿命,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个更先到来。
他没有未来,也从来不敢奢望未来。只能将眼下的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如果能够相伴在陆岐远身侧,与先生同生共死,那他也再没有遗憾。
“希望他的下辈子能投个好胎。”良久之后秦韵终于笑着开口,声音中却透着苦涩,“到那时天下太平,再无战乱,他也不用再做这个。”
她深深吸了一口指尖夹着的香烟,呛人的尼古丁涌进肺里,麻痹了毫无用处的痛觉神经。她也不知道这话说出来到底是想表达什么,也许只是应该有人开口打破这段沉默。
陆岐远难得的没有与她针锋相对,嘲笑她天真的想法,反倒问:“你还没有找到你要找的人?”
秦韵笑着摇头,轻轻呼出烟圈:“联邦这么大,人海茫茫我上哪儿找去。这么多年兴许都死了呢,早就不找了。”
陆岐远没有再答话,或许这个时候并不是个接话的好时候。
“行了,不说这个了。”秦韵自己调整好情绪,把话题拉了回来,“今天的警卫都有点奇怪,国情司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也感觉到了?”
秦韵将手机贴在耳侧,换了只手拿:“他们的头目应该是得了命令,把特护病房的任务放在第一位,国务卿这边反倒没那么重要。不然我也没法逃得那么轻松。”
“关于此事我已有大概猜测,只是还需要佐证。”陆岐远说着,侧过头望向了自己身边的寻羽。心中有了想法。
挂了电话,陆岐远的目光落在寻羽眼中,凝视良久没有说话。
寻羽柔声问他:“先生,怎么了?”
“关于孙程的事,你还记得多少?”陆岐远还是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寻羽一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就拧起来了,这个名字带给他的从来不是什么美好回忆。陆先生与孙程的接触时间明显比自己要长,又何必来问他呢?
“我只记得……那天,他来酒吧喝酒,我在那做侍应生。他说对我很感兴趣就把我买回家去了。”寻羽艰难地回忆着他原本只想埋葬掉的那一段记忆。
陆岐远似是在思考。以前从没听说过孙程对男孩子感兴趣,他将寻羽带回去是否另有隐情?
“后来呢?”陆岐远的神色明显严肃了许多。
“刚到他家的时候,他还对我不错。后来他开始在我身上……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开始反抗。越是反抗,他就越不肯放过我。”寻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微得听不见了。
陆岐远也知道要再用言语描述一遍自己的遭遇太过残忍,便直接用精神力探入了寻羽的精神图景。
『放松情绪,回忆当时的所有画面。』
他打算亲眼看一看当时的孙程到底是有何图谋。寻羽强忍下不适,努力将回忆呈现在陆岐远眼前。
午夜的酒吧人声嘈杂,乐曲与欢呼声震耳欲聋。舞池里尽是群魔乱舞的年轻人,寻羽身穿着侍应生的工作服,端着餐盘低头穿梭于人群之中。
那时的寻羽与现在相比还有些内向阴沉,在不需要面对客人的时候连假笑都不愿露,面无表情地穿行于声色犬马。相隔了整整一个舞池,他突然听见一声响指。那是客人习惯地叫他们的方式。
他抬眼,目光穿越人群朝声音来源望去,一眼就看见一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坐在卡座里高举着手。那公子哥似乎对他会回头还有些诧异,大概原本不是叫的自己。
等到寻羽来到他们身边倒完酒之后,那个公子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带着笑的腔调格外潇洒:“听力不错?”
寻羽不敢挣脱,低眉顺眼地答:“是已经习惯了。”
酒吧里的声音震得人耳聋,他在这里做了好几年的工,早已习惯了在嘈杂的音乐中辨认客人叫他们的声音。毕竟如果应得不够及时,免不了又是老板的一顿打骂。
那公子哥便是孙程,笑着把手里的酒杯塞到了寻羽手里。
“这杯酒赏你了。”
寻羽没法推辞,只好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烈酒辣得他的舌尖发麻,不禁皱了眉:“您不该把Brandy和Tequila兑在一起还不加柠檬汁或糖浆调味,这样喝太烈了。”
“舌头也挺灵啊。”孙程饶有兴味地打量他,那双上挑的眼睛里不知道盘算些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寻羽送走了手头的一波客人才被老板临时通知自己已经被孙程买下了。老板原本就是从人贩子手里把他买回来当苦力的,如今有人愿意出几倍的价格把他给买走,老板当然的乐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