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男校(69)
简迟的筷子一时间悬在半空,迟疑不定,“我的衣服也是你洗的?”
“我向学生会要了一套新的,”闻川说,“原本那套我帮你洗了。”
简迟说不出话来,脑子像是被堵了一阵,嗡嗡的响,说不出是感激多一些,还是尴尬和羞耻更多。
他原来以为那条看起来郑重其事的短信仅仅是‘看起来’。现在看来,闻川对自己的定位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
“我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玩的,”简迟努力组织语言,“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这么做,我也没有帮过你什么,你说的那些事情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去做,如果你真的想要报答,也许可以……在下周的化学考试上进步几名?”
最后的内容是简迟随口一扯,说完后发现意外地有可行性。闻川垂下眼仿佛在认真思考,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简迟稍微松了一口气,比起承受闻川的报答,他还是更希望闻川能把这些精力放在自己身上。直到吃完午饭,闻川都保持了安静,自觉地收拾起桌子,像是早就把这套事情做过很多遍,连简迟想要帮忙也插不进手。
“你不想我这样做吗?”
闻川抬起浓密纤长的眼睫,唇紧紧抿着,看不出是不悦还是失落。眼睛像是宝石闪烁着淡冷调的光,在这张漂亮得不真实的脸上留下一抹出尘的生气。
简迟很难承受这样直接的注视,曾经远远一瞥都足以惊艳,更不要说这样近距离的对视,一时间卡了壳,听到闻川继续说道。
“以前我住在养父母的家里,每天都会做这些事情,不算是勉强。”
简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在听到‘养父母’这几个词时微微一动,试图回想书里描写闻川的身世内容,少得可怜。想必那些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他不想去探究闻川的过去,转而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做得太好了,我觉得受之有愧。”
“我不这样觉得。”
闻川把整理好的垃圾打包好,起身后推椅子回到原位,低头对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简迟,出声问:“继续休息,还是一起走?”
他轻描淡写地揭过了上一个话题,简迟也没有继续拒绝的理由,起身装好下节课要用的书和电脑,对闻川说:“走吧。”
事实上从上午醒来后,简迟一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刚才问闻川,其实更想知道的是闻川昨天晚上有没有来过。
尽管还没有任何证据,简迟莫名相信昨晚一定有什么人来过宿舍,替他盖了被子,擦了额头,这种模糊不清的感觉一直伴随到他睁开眼。
是错觉吗?
“简迟,昨天发生了什么事?闻川早上竟然帮你向峥哥请了假。”
下午的课程结束,正好碰上同样要去图书馆复习的张扬,他立马凑上来八卦:“我听旁边的人一直在猜测,不过经过上次那回事,我想没有人会在HS里乱发,你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都好奇了一整个上午!”
“你没有问闻川吗?”简迟问。
“问了,当然问了,”张扬小声吐槽,“你知道他那闷葫芦一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告诉我?”
简迟省去了一些没必要说的内容,把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张扬的表情跟着简迟的话变得越来越悬幻莫测,听完以后憋出一句:“邵航是不是有病?”
这话说得小声,显然还是很怂。
听到这个名字的不适感稍微缓解了少许,简迟的优点不多,自我排解算得上其中一项,除非遇上天塌下的大事,他绝对不会在低落的情绪里呆上太久。
相比天真的塌下来,昨天只是一个违背他意愿的吻,除了让他实实在在的感到反感,没有其他任何感觉,或者说也不想有。
他打开HS,虽然像张扬说的那样不太可能被人乱写,但看一眼还是更加保险。简迟的目光忽然凝在消息栏里最上面的那一行,季怀斯的名字旁挂着一个鲜明的红点。
季怀斯:我听抒庭说你已经回去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晚上好好休息。
最新一条是上午发来的。
季怀斯:感觉好一点了吗?
看到这两条消息,昨天断片的回忆跟着涌了上来。
沈抒庭出现以后,感冒带来的头晕让简迟直接忘记了自己还给季怀斯发过一条消息。翻看上面的聊天记录,简迟生起一种鸽了季怀斯的微妙尴尬。
他想了想,回复道:抱歉,昨天我和沈会长去了学生会,忘记要在那里等你了。
季怀斯的消息几乎在下一秒发来:没关系,你的感冒还难受吗?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季怀斯说:那就好,我还担心明天晚上你不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