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柏林的六月船歌+番外(106)
“哎!无可奉告!无可奉告啊穆勒警长!”他翘着二郎腿坐在皮办公椅上,贼眉鼠眼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我眯起眼睛好言道:“威廉姆警长,就给我点消息吧,我又不是外人,娜塔莎怎么说还是我的朋友,我可伤心了。”
威廉姆扯了扯嘴角:“做我们这一行儿的最忌讳的就是好奇心啦!穆勒警长,您是我们史塔西最年轻,最优秀的警长,可您到底还是太年轻,总是拥有太多的好奇心,您难道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吗?”
“得了吧!”我不耐地哼了一声:“是不是米尔克部长?他究竟想做什么?!”
威廉姆脸色阴沉下来:“我想您用不了多久就会明白的,但在此之前,请您不要来找我麻烦。对,这就是麻烦,我可不想被你拖下水。”
“嘿!什么叫拖下水!您说的好像我犯事儿了一样。”
“呵,谁知道呢?”
他挤出古怪的表情,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我无奈只能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我的手下,第一小队的队长杜恩·巴泽尔正站在走廊里等我。他比我小一岁,是个实打实从史塔西学院毕业的高材生,金色柔软的头发,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体格,颇有几分安迪的模样。他是我最得力的下属,也是我最信任的下属。
“头儿,来活儿了。”杜恩兴冲冲地朝我走来,满脸的激动。
我从他手上接过材料:“卡尔·斐乐,前段时间叛逃的那个?”
“是啊,可折腾死我们了,头儿,这次你得亲自带我们,据说他从波恩回来后,西柏林的CIA们一直在保护他。”
“看来他还没松口。”我冷笑几声:“美国人可不会这么仁慈,这种人利用完了就跟垃圾一样。”
杜恩耸耸肩:“所以至少在他向美国人全盘托出前我们得先把他的嘴给堵上。”
“是时候送他去见马克思了,毕竟——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不是吗?”我将材料拍到杜恩的怀里:“带上你的队伍,即刻出发。”
“是!长官!”
下午三点,我带着杜恩一行人从化作便衣警察从腓特烈大街乘坐公共枢纽来到西柏林,出了车站后,我们保持表面分散实则集中的行动方式,朝卡尔·斐乐目前所居住的公寓潜去。
这个民主德国国防军陆军上尉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莫名消失,经过我们的调查终于确定下了他叛逃至西方的事实,他先是和MI6打得火热,后来又以手上掌握着东德军事机密来诱惑CIA。
他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妄想通过贩卖情报在西方世界过上奢靡的生活,真是辜负了对他谆谆教诲的马克思。
当然,作为一个上尉他不可能拥有很多机密的情报,所以他一直故弄玄虚吊着那些美国人。其实史塔西并没有把他放在很重要的层级上,但一只苍蝇嗡嗡叫总是令人心烦,何况杜恩好多次都被栽在这个狡猾的男人身上,于是这次我下定决心为民除害。
一行五人包围了公寓,虽然根据我们西柏林线人的报告说是一直有四五个美国特工在保护卡尔,但依据我的判断美国人可没这个人力物力保护一个区区的上尉,无非就是做个样子罢了。
我向我的手下比了个手势,他们冲我点头,然后杜恩打头阵冲上了楼梯。
砰砰!传来两声枪响,子弹在楼梯扶手上擦出几道火花,杜恩迅速低下身隐蔽,朝我们比了个手势。
我点点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命令两名队员从另一边的消防楼梯上去包抄。
“注意,不要轻易开枪,不要击中对方,目的是为了把对方逼走。”
我们是来处决叛徒的,不是来挑起战争的。这是我们行动的准则,当然,我们也不会任人打,必要时的反击也绝不会留情。
我朝剩下的一名队员示意,便带他一起冲了上去,与杜恩汇合。
果然,我们的前后夹击让那名美国特工也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但彼此都没受伤害的枪击战,然后我们在公寓顶楼的房间里找到了脸色煞白的卡尔·斐乐。
我早就从施耐德处长那里得到了命令,对目标就地处决。于是杜恩和一名队员在得到我的准许后,架起早已魂不附体,呆若木鸡的卡尔,一脚踢在他的后膝弯,迫使他跪下。
我走上前去,打开了马卡洛夫手枪的保险,抵在卡尔冷汗涔涔的额头上。
“卡尔·斐乐上尉,现在我以背叛祖国和反革命的罪名处决你。”
我面无表情地扣下扳机,卡尔浑身一颤,瞬间就软了下来,汨汨鲜血混杂脑浆从他额头上的血洞渗出来,惊恐与悔恨的表情就此定格在逐渐冰冷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