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结+番外(21)
池俞好像也没有发现这些小小的细节,自顾自往下说:“就在刚才,我和于粲在楼上喝酒,他还拉着我说起你。”
“他知道你误会他了,但是,你知道他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我叫于粲和你解释清楚,可是他居然说‘我不敢’,他于粲长这么大,从来天不怕地不怕,他怕过谁?可是他居然说不敢——”
“姓楚的,你根本不知道于粲这几年和你在一起,他到底有多怕你离开他。”
楚然忽然感到很无力,他试图为自己辩解,说出来的话却很苍白:“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
“够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池俞斩钉截铁地打断:“我只是作为于粲的朋友,看不下去他这样消极颓废地过日子。他不敢说的话我帮他说了,至于解释,你们俩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兴趣听,你自己找他解释去。”
说完,池俞就大步经过楚然身边走了出去,留下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
楚然的视线落到了玻璃茶几上的医药箱。
他想,不仅于粲需要,他应该一样需要医药箱来急救了。
因为他的心也在流血。
第22章 22
楚然拎着医药箱走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于粲还坐在高脚凳上乖乖地等着,但他又不停地张望,一副分分钟按捺不住要自己去找人的样子。
刚才在房里和池俞交谈花去不少时间,于粲大概等了他好一会儿。
和于粲的距离渐渐拉近,池俞说的那些话却好像还在心里回响。想到之前的事情,还有和于粲的关系,楚然不自觉沉下脸色。
他想,他该和于粲道歉的。
不管于粲会不会原谅他,都是他活该。
他走到于粲身边,将医药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打开,沉默地拉过男人的手替他处理伤口。
于粲也没出声,任由他动作。他看着楚然认真的侧颜,目光不自觉带上几分眷恋。
这份久违的平和温馨,得来不易。
然而楚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起来,甚至添了一丝薄怒。
于粲也跟着心里一沉。
他条件反射地用力抽回手,动作之大惹得楚然下意识抬头望过来。
于粲把受伤的手背到身后去,抿着唇,像是措辞了一会儿才出声,绷着声音道:“我没事。你放心,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欠人情好难为你,你不用替我上药。”
他反应过度,动作间好像又牵扯到伤口,引起一阵剧痛,有点疼。
于粲想着,扭过头长腿一迈就要从椅子上下来。此刻他眉头紧皱,神色阴霾一片,谁都能看出他心情忽然又变得很差。
楚然原本在自顾自出神,心里很乱,等到于粲说了这些话又作势要走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于粲误会自己是觉得替他上药很为难。
男人明明流了那么多血,伤得不轻,但他到现在却还在嘴硬。哪怕伤口再痛,也不肯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和痛楚来,这是于粲。
不知道这个名字究竟对自己来说有什么魔力,以至于“于粲”两个字只要在脑海中打转,就能让楚然心尖泛疼。
但动作终究快过思想,楚然手里还捏着棉签,身体却反应迅速地上前按住于粲的肩膀,将他按回椅子上。
他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被头顶的灯光打在脸上映出两个小小的光圈,是说不清的神色和情绪。
于粲顺着他的力道坐回椅子上,整个人却僵着,不知作何反应。
楚然抬眼看他,只说:“我没有为难。”
然后,他又重新拉过于粲的手,仔仔细细地给他上药。涂了药膏后,还不忘把脸凑过去,对着伤处轻轻吹出几口凉气。
温热的呼吸和微弱的凉风喷洒在于粲手臂上,又吹到了心上去,致使他整颗心脏还有全身的血液都像被放置在冰火两重天里,忍受煎熬。
这曾经是他们彼此最不经意的亲密无间,到现在却显得弥足珍贵。
于粲忽然搞不清楚了,他不懂楚然这是想做什么。
楚然从头到尾也保持着沉默,直到松开于粲的手,他才抬头望进于粲的眼睛里去。
然后,于粲终于听见楚然说话了,语气是无奈地、颤抖地:“对不起。”
如果楚然的话可以化作一把刀,他大概已经被一击毙命。
于粲扭开视线,那些想解释的话再一次涌上喉头。从见到楚然那一刻起,心里就有个声音一直在大声地叫嚷,叫他把事实说出来。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最后却说:“是我应该和你道歉。”
“池俞都告诉我了。”这一次,楚然的话接得很快,像怕自己后悔一样,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