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穴生风+番外(103)
江修看了房间一圈,问方云晚:“兔兔是什么?”
方云晚对江修本来就有一肚子火,安安又是在他关押他们的房子里受的伤,此时火气更胜,对江修没什么好语气:“他的一只毛绒兔子,从小带在身边的。”
“毛绒兔子?”
“对,他每天晚上必须抱着才能睡着的毛绒兔子。兔子在家里,你直接把人从幼儿园绑走了,不在这里。”
江修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只兔子,他之前跟方云晚一起给安安装被套时见过。他没带过孩子,也不记得自己三四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尽管已经把能想到的,方云晚和安安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准备了一份,却还是有所纰漏。
江修从玩具柜里找了只玩具熊,试图塞进安安手里。安安从方云晚怀里探出头看了一眼,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嚷嚷着「不要」,便把那只玩具熊甩到地上去。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找兔兔。”
方云晚边哄着,边拿起安安的外套要给他披上,手腕却被江修拉住。
江修拧着眉头问他:“你不能出去,因为……”
“刚刚让你说,你不说,这时候,我没心思听你的因为所以。”安安在方云晚怀里哭得厉害,他不想去听江修的理由,直截了当地打断他,“江修,你现在放我走,以后我们遇见了还能像普通朋友聊聊天喝喝茶,否则以后连朋友也不用做了。”
江修依然不肯退步,只是给方云晚找了个不能出门的理由,和事情的解决办法:“太晚了,又下着雨,别让安安在路上着凉了。我现在去你家取那只兔子,回来最快也是两个小时后了,你先继续哄哄孩子试试。”
往返一趟,再次回到半山别墅已经将近凌晨一点。程盛手下的人飙起车来肆无忌惮,因为江修一再催促,两个半小时的车程缩短到了不满两个小时。
一路颠簸,江修推开车门,便扶着院子里的树接连呕了几口酸水。
扶着树干缓了几分钟,他深深吸了口气,拎起安安的那只兔子走进屋里。
二楼的灯熄了一半,只留下走道里的两盏灯,方云晚和安安的房门都紧闭着。江修一眼看见方云晚门上贴了张纸,走近些,发现那是第二天早餐的菜单。
方云晚说,江修才走不久,安安就哭累了睡过去,睡前说明天早上想吃巧克力蛋糕。
江修撕下门上的那张纸,盯着方云晚的笔迹忍不住轻笑。
巧克力蛋糕吗?这么巧。
以前方云晚喜欢甜食,犹为偏爱巧克力。有一年生日,方云晚突发奇想,非逼着江修亲手给他做生日蛋糕。江修投其所好,果断选择了巧克力口味,后来那个蛋糕模样虽然丑,但味道还是得到了方云晚的认可。
仔细想想,不难发现安安想吃巧克力蛋糕的这个要求,实在巧妙得很。
三更半夜,荒郊野岭的,江修去哪里给他找巧克力蛋糕?可别墅的厨房里装备齐全,材料充足,而江修唯一会做的甜品,偏偏就是巧克力蛋糕。
也难为方云晚这样挖空心思地刁难他了。
江修无奈地轻笑,将方云晚的纸折起来放进口袋里,拎起毛绒兔子,小心翼翼地推开安安房门,把兔子放在他床边。
走出房间后,他身形不稳地踉跄了一下,扶住墙壁才没一头栽倒下去。
清瘦的脊背抵在墙上,江修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翻上来的咳意,被他用力压下去。稍息了片刻,他掩住唇,低低闷声咳嗽着径直向一楼厨房走去。
由于生物钟的缘故,尽管无法出门上班,方云晚还是在早上八点前醒来。在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没有赖床的习惯,清醒后立刻起床洗漱,而后到对面去看了安安。
安安昨天闹得太狠,依然敞着肚皮依然呼呼大睡,右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躺在他旁边的毛绒兔子的一只耳朵。
昨晚江修还是把兔子带过来了。
从这里到市区,往返少说也要两个小时。昨晚方云晚去找江修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半了,这样算下来,江修从失去回来,恐怕已经是凌晨一点。
可说到底,还不是他自作自受吗?
方云晚把兔子塞进安安的被子里。反正哪儿也去不了,方云晚没打算叫醒安安,给他掖了掖被角,便起身走出房间。
下楼时,一楼已经被巧克力蛋糕的香气占领。方云晚顺着香气走近些,便看见了餐厅旁的开放式西式厨房的那个身影。
跟他和安安这种行动受限的人不同,江修今天显然是要出门,是一身西裤衬衫的商务打扮。而此时,这位成功商务人士,挽着浅蓝色衬衫袖子,在厨房里有些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