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占有(152)

作者:良月十三

怀里的身体没有动静,死了一般,只有心跳声和微弱的呼吸声表示他还活着。

“但有个好消息,斑比,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段从祯轻笑着,声音低沉温和,染着笑起来的气音,一字一顿,“所以我们都别想好过。”

他不是正常人,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赶过来,买了十束花,找上欺负过斑比的秃子,把带刺的玫瑰花全塞进那秃子男的嘴里。

段从祯最喜欢看人受折磨。

他看邻居的宠物失足掉进湖中被淹死;他听那个工作认真的实验员因丧子而恸哭。

他欣赏痛苦和死亡,欣赏别人痛哭流涕的样子,他理解不了痛楚,也无法感同身受。

段从祯觉得自己疯了。

看着面前突发疾病,面色病态绯红的男人,他不想去掐他的颈,也不想看他惊慌失措的面色,段从祯只想把他抱在怀里,听他在自己耳边惊魂甫定地呜咽喘息。

他不是个正常人,也不屑于做正常人。

他跟即鹿都是病人。

即鹿咽着口水,被他抱着,身躯发烫。他抬手,用力勾住段从祯的脖颈,把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拉近,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喉间呜咽。

“段哥,你弄死我吧。”他说着,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到时候你再去害谁,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段从祯听着他的哀求,耳侧都是男人滚烫湿润的一呼一吸。

即鹿从他身边逃走以来,再没有这样主动的亲昵,而现在他紧紧抱着自己,好像要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似的,不是求欢,不是索吻,不是一遍遍地向他表达入骨的爱意,而是希望他亲手了结了自己。

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与伦比的兴奋。

唇角勾起,段从祯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兴味,带着光亮,呼吸也因为短暂的兴奋而急促起来。

“不,斑比,不可能的。”

他不住地吻他,咬着男人干燥的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眷恋地松开,喉间已然带上喘息。

段从祯舔去他唇角的血,与他额头相抵,望着即鹿颤抖的唇,眼底都是淡然笑意。

“我们要一起死。”他说。

第82章

翌日清晨,六点刚过,即鹿自然而然醒过来,生物钟和久病缘故,他并未多眠,瞥见窗外寥寥晨光,就慢慢清醒。

酒店房间宽敞,清晨更显冷清,床边的夜灯似乎开了一夜,给萧瑟清冷的房间添上几分暖意。

床铺是冷的,即鹿身体并不温暖,即便睡过一觉,醒来时床榻也没什么温度。

段从祯早就走了,即鹿有些知觉,却没有深刻的印象。

半夜发病,闹了一出之后,他就没什么力气,只能紧紧抓着段从祯的手臂,靠在他身上喘,听他在自己耳边说那些扭曲而疯狂的话。

他记得三四点左右的时候,段从祯接了个电话,站在窗边抽了一会儿烟,然后就走了。临走前摸了他的脸,还亲了亲他,把他弄醒了,跟他说了一声早安,然后才走的。

“斑比早安。”段从祯摸着他的脸,垂首轻轻蹭他的嘴唇,“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你乖乖的。”

睡眠被打断的滋味不好受,即鹿微皱着眉,睁眼看了一下,段从祯却不让他睡,执拗而顽劣地闹他。

“好,好……”即鹿被闹得无法,只能迷迷糊糊地点头,“早……”

得到想要的回答,段从祯才罢手,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这才关了灯离开。

睡意消散,即鹿坐直身躯,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脑袋,面色淡然地掀被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

对面的床铺还是乱糟糟的,灰色的床品被水渍浸湿,一晚上又干了,变成一块一块的斑驳。

任谁都看得出昨夜发生过什么。

即鹿有些头疼,喝了两杯冷水,才压下心底那点烦躁。

床头柜上是一个黑色的纸袋,里面装着段从祯给他准备的衣服,即鹿翻了翻,发现是自己的尺码,他以前却没有见过,大概是段从祯买的。

纸袋下压着一张便签纸,是即鹿熟悉的那款便签,字迹潇洒飘逸,格外好看,只有寥寥数字,告诉他退房时间,在此之前可以留在酒店睡觉都没关系。

垂眼望着那张便签,即鹿手指微曲,单手将便签纸捏成团,随手抛进垃圾桶里。

段从祯不知道怎么想的,订了两天,可只用了一晚上,即鹿自然不会在这里住,心里想着花圃的车子什么时候来,匆匆整理好自己,急忙往外走。

刚回花店,送花的车就来了,司机看见即鹿从路边往里走还有点奇怪,即鹿淡淡笑了笑,扬了一下手里的糯米粥,面不改色地撒谎,“出去买个早餐。”

司机这才了然地点头,接过即鹿递来的围裙,开始一起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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