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徒(131)
调查结果和朗月所叙述的一致,不过雷斌没有承认自己是故意带走朗月。
因为是误会,而且雷斌和孙谚识属于互殴,伤得也都不严重,华强将两人教育了一顿便放人走了。
任素芬一直在派出所大厅焦心等着,期间一直骂骂咧咧好心没好报,要跟孙谚识没完等话,后来被一位女警带进了单独的办公室。
一行人走出派出所大门,雷斌嗤笑一声走在了前面,任素芬怒瞪一眼孙谚识,跟了上去。
“雷斌。”孙谚识沉声叫住了前面的人。
雷斌回头,眼神意味不明。
孙谚识问:“当年你真的是完全被冤枉了吗?”
在雷斌几次三番斩钉截铁地说自己没有猥亵过谢霜语之后,孙谚识无法不放在心上,他不希望自己身上再多背负一条名为“诬陷”的沉重罪名。
当年,是谢霜语指认了雷斌,在派出所里雷斌也亲口承认了这件事,否则他不会被拘留。那为什么他又要说自己没有做过,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是雷斌撒谎还是谢霜语撒了谎?又或者还有什么隐情?
种种问题,孙谚识想弄清楚。
雷斌难得的愣了一下,任素芬挡在儿子面前,抬胸道:“我儿子他当然是——”
“妈!”雷斌打断任素芬,舌尖舔舐着“完全”两字,他迟疑了一瞬,道,“走吧,犯不着。”
“毛病!”郑烨低声骂了一句,“以后别搭理他了。”
孙谚识没有穷追不舍:“嗯,回去吧。”
朗颂站在原地迟迟未动,幽暗漆黑的双眸无言地盯着雷斌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报告:后面的没写的大纲情节稍微修改了一点(顺序修改),所以我把文案也改掉了。^_^
第75章 欲加之罪
孙谚识精疲力尽,但还是被郑烨逼着去社区卫生院处理了伤口,除了眼周充血和嘴角破裂,倒也没多严重的伤。
回到家里,他嗫嚅着嘴唇想说点什么,但一时又抓不住头绪,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郑烨拍拍他:“洗个澡睡一觉,有什么话睡醒再说。”
孙谚识扬扬僵硬的嘴角,不敢去看朗颂的表情,他跟郑烨道了谢,又让对方赶紧回去上班,然后进了小院。
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响起,朗颂才低声跟郑烨说道:“郑哥,能等我一会儿吗,我去给月月换套衣服。”
郑烨明白朗颂是有话想问,他把怀里睡着的朗月交给朗颂:“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朗颂上楼时孙谚识已经进了浴室,他给朗月换完衣服,无声无息地在浴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才下楼。
郑烨看到朗颂,也不搞虚与委蛇那一套,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入秋以后,门帘就拆了。朗颂走到门口倚着门框,往斜对面张老太家门口看了一眼,偏头问道:“张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雷斌说是、是……”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
郑烨会意,他他没料到朗颂想问的是张循的事,愣愣地顿了顿,忍不住啐了一口,“这条巷子里的很多人都能算是凶手,甚至于张循自己也是凶手,唯独孙谚识不是!”
朗颂站得笔直,神情凝重。
郑烨思忖许久到底该开不开这个口,但转念一想,如果朗颂真的想知道的话多的是地方可以问,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听来一些是非颠倒的话,不如自己告诉朗颂。他重重地吐了口气,将尘封的往事揭开。
事情其实很简单,一点都不复杂,复杂的是人性。
孙谚识离开戒同所两年,不再被允许进家门,因此他再没正大光明回过蓝楹巷。
某天,他在A省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竹马好友张循在电话那头惊恐万状语无伦次地求救。
孙谚识细问之下才得知,平时内向沉闷的张循早有了稳定相处的男朋友,他在旁观了孙谚识的遭遇后,下决心要和男友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城市生活。
然而纸包不住火,张老太发现了这件事。
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没读过几天书,她想不明白,好好的大男人为什么要喜欢男人,更想不明白乖巧听话的孙子怎么好端端地喜欢上了男人。
她听别人说这是病,理所当然地认为张循是被对门的小孙给染上了。她憋着气又憋着一股劲,认为孙耀扬教不好儿子是狠不下心来,她狠狠心,一定能让张循“改邪归正”。
一个人的知识越贫乏,他所坚信的东西就越是绝对。
张老太性格刚烈,又好面子,瞒着所有人效仿孙耀扬把张循也送进了戒同所。如果不是张循打出了这一通电话,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事。
没人能比孙谚识更了解戒同所的黑暗可怖,既然张循求救,他不能坐视不理。于是马上找人想办法把张循弄了出来,又给了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