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96)
但他现在只知道他哥看起来有点儿反常,抱他的方式也反常,低头埋进他肩窝里,发丝蹭得他有些痒。
那里有一串烟花,很烫,像烙进他骨骼里的专属标记。
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叫了声哥,又补上一句,秦殊。
“是有些酸,”秦殊的语气听起来好无奈,第一次承认自己不讲道理的占有欲,压低的话音就让他的耳朵也烫起来,“等脖子上的痕迹褪了再去吧,毕竟是当饰品模特,不美观。”
第53章 破绽
拜某人的醋意所赐,两个多小时的电影他们满打满算也没看进去多少,还因为错过了开头看得云里雾里,知道最后才明白所谓的“爱情悖论”指的是什么。
也算是个俗套的话题,关于如果早几年遇到对方,是会让相爱的时间变得更久,还是因此错失相爱的可能。
临近午夜零点,又是在小长假临时起意,可供选择的列车已经很少,他们索性不坐高铁,买了两张火车卧铺,决定在车上凑合过夜——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倒有几分隐秘的浪漫。
尤其是当谈论的话题涉及“爱情”,窗外夜景飞驰而过,就为抽象话题赋予了更多具象的意义。
林芜白天补够了觉,晚上反而有精神拉着他哥闲聊,说电影的结局在他看来有点儿荒唐,如果提早五年相遇就会因为选择别人而错过彼此,那五年后相亲搭伙过日子的结局也不算HappyEnding。
“不过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也不一样,对于那些看重面包大于爱情的人来说,这样或许也不错,”他就这么仰躺在枕头上,大剌剌地张开手臂,窗外掠过的碎光落进他眼睛里,明明灭灭地闪,“但我还是更看重爱情的——哥,不管我在人生的哪个阶段遇见你,我都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你。”
话题跳转得有些快,但秦殊没去计较他话里颠倒的逻辑,只是略微抬起眉梢,针对其中一个词提出异议:“义无反顾?”
小狐狸就轻轻笑起来,晃了晃脑袋让碍事的刘海滑落到一旁,伸手去勾他的衣袖:“或者赴汤蹈火……?再说我也没什么追求嘛,你就是我不回头的道义——这么解释是不是太肉麻了。”
领口就顺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完整露出那一大片连秦殊自己看见都觉得幼稚的吻痕。始作俑者眼底暗了暗,垂眸替他拉好衣领,轻声道:“不肉麻。”
“哥哥,”林芜仰头看着窗外飞驰的天幕,目光却聚焦在始终随行的月亮上,开玩笑似的调侃,“如果放在以前,这时候你应该会说‘还是要有些追求,不能把某个特定的人作为道义’之类的大道理……今天怎么不说了?”
也不遮掩偏激的占有欲,甚至没有自欺欺人的借口,就像是他们真的在交往,彼此都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谁说不是呢,他们确实已经将爱意演绎过千万次,在真真假假的借口里,梦醒之时。
开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其实产生过一瞬不理智的冲动,想直白告诉秦殊自己能接受的所有后果,也不介意一生都活在偏激与晦暗里,被猎捕被控制或是同流合污,只要这个人是他,自己就可以接受。
但到底还是忍住了,以他哥的性格显然不可能答应,也不会愿意拿假意温情的面具敷衍他一辈子,或是让他陷入随时可能被心上人伤害的危险境地里。
何况他们现在所缺少的,其实并不是一个“我喜欢你,我们真的在一起吧”的流程。
秦殊太了解他,听个标点符号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闻言就在床边坐下来,很轻柔地整理他睡乱的头发,让小孩好看的眉眼露出来,一边道:“又不是真要人教的小孩子了,你自己也明白,哥哥就不多说了。”
林芜最近大概学得比前十九年里任何一个阶段都要认真,也不是像过去那样随心所欲地瞎学,倒更像既来之则安之,读了这个专业就索性读到最好——他不确定这样反常的专注算不算好事,却知道反常背后的原因同自己脱不了干系。
以前的林芜很自由,向来对万事万物满不在乎,根本不会想要某个特定的结果。
但现在他变成了那个“特定的结果”。
“小芜,”他看着少年澄澈的眼睛,用那种惯常温和又理性的方式补充道,“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如果你有一天能像电影里那样,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归宿,才是理论上的最优解。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能被你选择也好,能像正常人那样喜欢你也罢,都是本不该奢求的馈赠,曾经拥有过去获取它机会,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你也不用顾及我……哥哥始终认为,你能真正开心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