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83)
察觉牵着自己的那只手紧了紧,秦殊失笑,话音也软下几分:“以前听我这么说还会高兴,今天怎么反倒不满意了?”
林芜就加快了脚步挨着他走,有点儿像抬起尾巴来蹭人的狐狸:“今天不一样……”
话出口又反应过来其实没什么不一样,他们还是维持着“合约情侣”的关系,也还是从这条路走回宿舍楼,连桂花的味道都与昨晚相去无几——于是他只好欲盖弥彰地补上一句,对我来说不一样。
所幸秦殊没问他哪里不一样,只略微侧过身来,用空余的另一只手揉了揉他头发,语气认真:“不是糊弄你……小芜,你对我来说有时甚至比父母还要重要,只是我不清楚所谓感情的划分,也不想贸然用不擅长的东西来敷衍你,如果换了别人,至少我知道这时候该说‘因为我爱你’——等哥哥弄懂了再回答你,好不好?”
其实不用“换别人”,哪怕是二十四小时前的这个时候,有那么一层暂时的情侣关系在,秦殊都会很明白该如何逢场作戏,或是借着假戏说出真心,像个设定精准的三好男友……林芜对上他的视线,在那双沉黑的眼眸里望见浅淡的歉意,就有个鬼使神差的念头从心底浮起来——今天果然还是不太一样的。
“好,那现在换我先说……”他听见自己轻声回答,后半句话就被亲吻吞没,“哥哥,你对我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例外,因为……”
我爱你啊。
——他以为秦殊会拒绝的,哪怕不是因为恰好赶上图书馆闭馆时候来往人多,也还有很多理由能终止这个不合时宜的吻。
然而秦殊只是搂着他肩膀退后几步,将他一并带进了路灯照不亮的昏暗里。
“不想回去了是不是?”青年伸出根手指抬起他下巴,用只有彼此能听清的音量轻声问,“我有办公室的钥匙,晚上不断电不锁楼,现在去也来得及。”
被诱拐的狐狸有点儿没绕过弯来,想不通事情怎么突然上升到夜不归宿,还来不及问就被猝然堵了唇——然后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触到了对方的雷区,只是这次秦殊惩罚他的方式无关暴戾,反而温柔得像是奖励。
与他的臆想不谋而合。
周围已经很暗了,可秦殊还是用手心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的所有感官被迫集中到唇舌间,还有一部分微不足道的、除了零星水声和心跳声就再也分辨不清其他的听觉——就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控制感,觉得自己像被人囚在柔软监牢里的宠物,只能获得有限的被人筛选过的权利。
可这不是惩罚吗——他被亲得快要站不住,在近于缺氧的恍惚里昏昏沉沉地想——为什么秦殊那么耐心,温温柔柔地让他张嘴,还会摸着后背来安抚他,像是很怕他会难受。
还会在他忍不住哼出声的时候停下来,给他换气的余裕和重新缠上去的权利……
让他除了舒服什么也感觉不到的惩罚,还算惩罚吗。
但很快他就没有闲工夫去想这些了,因为秦殊搂在他身后的手不知何时探进他衣摆,很温柔地逆着脊椎摸上去,留下一串缠绵的细小电流。
然后那只作乱的手又一点一点滑下来,无端让他想到庖丁之外的人解牛,要几经试探才选到最精确的位置下刀——很久以后他问起这件事,秦殊的回答居然与他这个荒谬的念头不谋而合,只不过找的不是骨骼连接的位置,而是他的腰窝。
“哥……哥哥,痒……”
喘的内容有点儿太暧昧了,被秦殊咬了舌尖又不得不乖乖咽回去——少年的腰间没二两肉,是疏于锻炼又吃不胖、自然而然形成的清瘦,能被掐着腰侧握住,指尖就恰好嵌进腰窝的凹陷里,像什么为施虐者量身定制的工艺品。
骇人的酥麻感就从那处凹陷里漫溢出来,烫得他终于不得不缴械投降,用气声断断续续地求饶,说不亲了,再亲就要分不清了。
分不清他们身处何处,分不清这算调情还是某种其他风月活动的前情提要。
秦殊就顺着他的意思停下来,好脾气地把人搂进怀里,看起来真的一点儿也不为赶不上门禁着急。
被欺负到腿软的狐狸偎在他肩上,望着空茫的昏暗处,许久才缓过来:“哥,怎么突然……”
“嗯?”秦殊看起来还是好光风霁月,仿佛陷进滚烫痴缠里的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突然亲我啊……”其实追溯起来似乎是他“先动的手”,但他的思考能力像是被人顺着脊椎抽了出去,就有些分不清了。
秦殊替他整理好衣摆,又隔着衣料揉了揉他后腰的位置,惊得他一颤,险些没听清那句耍赖似的颠倒逻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