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79)

作者:无虞

秦殊好脾气地应他,吮吻他舌尖的方式像含住一块薄荷糖,又捉住他作乱的手,将他指间那些繁琐的装饰戒一点一点取下来,然后是腕上的手表和檀木珠串,动作细致却不容置疑,外物的剥离感几乎让他产生正在被脱下衣物的恍惚错觉,被碰过的地方就无可救药地烫起来,像秦殊在他指间腕间烙了一圈圈无形的枷,取代了那些无机质的装饰品。

耳垂第二次被捏住的时候他抖了一下,隐约意识到他哥要做什么,却丝毫生不出反抗的念头——冰凉的指尖就顺着他耳廓缓缓揉上去,像什么山雨欲来的安抚,让他本就发热的耳朵烫得快要烧起来。

也不只是耳朵,他觉得自己像摊开在伏夏里,哪里都是烫的,生理反应也藏不住,只能不得章法地去蹭秦殊的大腿,试图换取一点纾解——或是救赎。

但秦殊对他的暗示置若罔闻,只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耳垂,下一秒硬质的耳钉被强行拔出,耳堵就掉进他衣领里,温热的,像一颗悄然坠下的浑浊泪珠。

有点儿疼,更多的是抽离带来的荒唐的无助感,让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本能地想贴进秦殊怀里——于是缱绻的吻就从唇间转移到耳垂上,安抚似的含住舔舐。

“哥,哥哥……”秦殊好像把说话的自由还给了他,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张嘴溢出的就是呜咽,还有断断续续的求饶。

这种感觉好奇怪,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秦殊只是摘下他的装饰,吻他耳朵的方式也温柔又细致,与风月毫不相干——可他牵着对方的衣角,被青年身上好闻的洗衣液味道完完全全裹起来,就还是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他们在无人的楼梯间拐角偷欢的错觉。

他在荒诞的错觉里很不合时宜地想,好像最开始有什么目的来着……

——是什么呢,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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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风掠过的时候秦殊终于放开他,轻轻捏着他后颈帮他顺气——这个人肯定察觉了他生理上其他的异样,却还是装作没发现,把那一串丁零当啷的装饰放回他手里,想了想又着手替他戴上,从手表到珠串再到戒指,最后只剩下那枚小小的宝石质耳钉留在他掌心,映出一点幽暗的光,像快要熄灭的星星。

林芜看着那枚被他捂热的小东西,没头没尾地轻声问:“哥,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他腿软得站不住,只好顺着墙根坐下来,屈起膝盖让某个部位不那么难受,下巴就自然而然地搁在膝盖上,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向秦殊。

秦殊在他身边坐下,从被他们冷落已久的饼干棒里抽出一根,投喂小动物似的喂给他,话音比平时低一些,泛着淡淡的懒倦:“发现什么?”

“我是故意……惹你吃醋的。”含着东西说话的感觉有点儿别扭,就显得少年拖长的尾音像撒娇。

“又不是第一次了,”声控灯被两人的说话声点亮,让他能清楚看见秦殊眉梢微抬,有些无奈似的,“但也情有可原,毕竟是游戏。”

林芜将那根Pocky咬碎咽下去,觉得自己像吞下了一声叹息——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他哥表现出的阴暗情绪并不是本性显露,不是卸下了面具,而是逢场作戏般换上另一张,以一种较为温和的方式来迎合他的喜好。

也是,他哥又不是机器人,思维也不是非黑即白的,又哪里会像他设想的那样,一被他挑衅就吃醋,乖乖显出不示人的本性来,以供他对症下药——何况他其实并不知道如何去对症下药。

这个认知让他有点儿挫败,像自以为拿了给予者的剧本,到头来却发现还是被当成胡闹的小孩子,自始至终都是他哥在对他予取予求。

可他看着秦殊沉黑的眼睛,看着那惯常清冷的瞳眸像春水初融般有了温度,那点微妙的挫败感带来的委屈就怎么也升不起来了。

回到成年人的境地里想一想,秦殊在他面前戴上面具,或许也并非是对他有所保留——而是为了保护他。

至于他是否需要这样的保护……这个问题就像有人问他“秦殊是否需要被人为地卸下面具再予以补偿”一样,本身就是薛定谔的箱子,平衡打破殖前谁也不会知道答案。

“也不全是故意的嘛,”沉默良久,他还是觉得该自证清白,至少在这个问题上不让对方觉得他是个撒泼讨宠的小孩子,再回到那个兄友弟恭的怪圈里,“哥,我真的没有那么幼稚了。”

秦殊“嗯”了一声,等他的下文。

欲念被挫败感浇灭了,林芜后知后觉地觉出冷来,就挪到秦殊身边,换了个小时候常用的、正面相对的姿势坐在他一条腿上——膝盖还是跪在他下一级的台阶上,借了一半的力,让他不用伸手去搂他哥的脖子,能略微分开些距离“面对面”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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