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119)
他就抬起手指去碰秦殊,小动物一样轻轻磨蹭他的枷锁,又从这样细小的触碰里尝到巨大的餍足,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沸腾的酒,就快要溢出来,淋湿早已乱成一团的理智,再缠住对方一并沉沦。
可是溢出来怎么办呢,周围是不近人情的现实,太不合时宜了——混乱的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转不动的空白就让他抖了抖,忍不住发出鼻音浓重的哼声,又被自己吓了一跳。
仓皇间吊坠落下去,像是某种摇摇欲坠的平衡终于崩溃。
幸好秦殊是了解他的,会在他崩溃的前一秒停下来,抬手将他搂进怀里,动作是极尽温柔的安抚,嘴上却又有意吓唬他,问他被人看见怎么办,监控是开着的,门也没有锁,会不会有人来。
他真的被带进去,抓着秦殊的衣服慌乱摇头,断断续续地说没关系,又像反过来安慰对方——没关系的,那我来负责好了,退学也没关系。
秦殊一怔,被他过分坦诚的牺牲精神哽住,就不忍心再欺负他,五味杂陈地低头去亲他,将小孩凌乱遮眼的额发轻轻拨开,在他滚烫的眼睑间落下缠绵的吻。
“好了,没有监控,负责也轮不到你。”
“乖。”
第68章 坦诚(改)
“好了,没有监控,负责也轮不到你。”
“乖。”
林芜被他亲得恍惚,闻言眼睫就颤了颤,像在思考这些字句的含义——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少年略微掀起眼皮,自上而下地垂眸注视他,眼里沾了晃动的月色,视线是湿淋淋的,淡色的睫毛也被沾湿,就让聚焦变得潋滟又虚晃,说不出地摄人心魂,像古书里化形的狐狸。
然后小狐狸弯起眼角,没头没尾地轻声说,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成年场合里突如其来的纯情桥段,让秦殊也愣了一下,才抬手顺了顺他汗湿的头发,温声道:“嗯,我也是。”
天色彻底暗了,路灯又太远,没能照亮少年眼底一晃而过的讶异——下一秒那点儿讶异就被更深的笑意取代,林芜低下身来抱住他,用发烫的侧颊蹭他脖颈,声音也是闷闷的:“你以前不会这么说……”
即使有“交往三个月”的现成借口,秦殊也总是很谨慎,不会轻易给出这样的回答。
尤其是用这么温柔的、连他都有些分不清真伪的语气——就像是真的情之所至。
秦殊没听清,摸了摸他的脊背问他说什么。
“没什么,”他就睁开眼,趴在他哥肩上看窗外的月亮,想今天又是新月,明明中秋过去还没多久,“在想今天不回寝室了,睡在这儿也挺好的。”
他轻声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如平时清亮,听起来有些哑,尾音懒懒地拖长一段,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但撒娇也并不总是有效,秦殊只考虑了一秒,就驳回了他无厘头的突发奇想:“你明天还有安排。”
给参加十佳歌手校园赛的选手拍定妆照,上午九点到学校正门集合——即使不以新宣部工作人员的身份去,他也还是要作为参赛选手被拍。
“也是,还要早起……”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真想起来他又多了几分不能睡懒觉的失落,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算上我十二个人,差不多得花一个白天吧。”
“一天而已,”秦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他后颈,安抚道,“起不来就晚些再去吧,我让他们把你安排到下午,也不用管摄影的工作,坐着被拍就好。”
林芜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直起身子同他对视:“哥,这算不算公权私用……”
“你是参赛选手,不工作也没什么,”秦殊就一本正经地偏袒他,“我记得闻晚给你们安排的是一人拍两组,也不算多,你那份我会代劳。”
意识到他哥可能是认真的,林芜连忙摆摆手,笑着说:“好啦,我又不是保护动物,平时上课起得更早——哥,你好歹是高两级的学长,掺和我们小干事的工作算什么。”
“再说了,明天你不去也什么没关系嘛,孟麒学长对隔壁文体不就是完全放养的么……忙了这么多天,你明明比我需要休息。”
类似的话秦殊其实听过很多,从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嘴里说出来,说他太苛责自己或是不注重休息,还在上学就把弦绷得那么紧,毕业之后大概会从小工作狂变成大工作狂。
他本人对此不以为意,不觉得忙碌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却也不排斥充实的日程,如果不是恰好赶上期中周、实在缺觉少眠,他过去几天的生活其实和平时——林芜回国以前的平时——也无甚区别。
但林芜回来之后这种波澜不惊的平静就掺进一点杂质,一点柔软的、仅对方可见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