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工作手(156)
她不免有些沮丧,可沮丧之余倒也生出了一丝小小的侥幸,也许她刚刚拥有这等能力,还不能纯熟的运用吧,以后多试几次就好了,嗯,一定可以的!
待她再次坐回妆台之前,只见原来放在台上的翡翠头面,又被换成了那套赤金镶红宝的,想必是樊嬷嬷的手笔无疑了。栾溪叹了口气,却也并未像往常那般找樊嬷嬷争执一番,只是以目光示意,让宫女再将那套冰种玉钗找出来,她一直都知道,定是母妃授意樊嬷嬷才会如此的。
母妃阮贵嫔原是一个文臣家的幺女,家境只能说是过得去,她的父亲本就是清流中的清流,平日里有个银钗玉环戴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正经珠宝首饰。可能是在家里憋太久了,因而进宫后对这些个赤金首饰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执念,至少栾溪是没法理解的。
每次宫中的大小宴席,阮贵嫔总想着让栾溪打扮得金光闪闪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样在她的认识中才算不辱没了公主的名头。只是栾溪从小也并不养在她的跟前,对她的诉求自然也从来不予理会,有时甚至还会对着阮贵嫔出言不逊,讽刺她小门小户出身,没有见识不说还没审美。
可今日,栾溪似乎一瞬间开了窍,她突然意识到母妃在宫中也甚是不易,除了自己之外也没别的什么倚仗,而自己平常好像也没怎么关心过母妃。她心里记挂着自己,但自己什么也不缺,便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表达对自己的关怀。
栾溪生平第一次对于阮贵嫔的行为产生了一丝理解。
哦对,理解,这对栾溪而言还真是个新鲜词儿,她好像还从来没站在别人的角度理解过谁呢。
“殿下,奴婢梳好了,您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的。”梳头的小宫女举着铜镜在栾溪身后转了转,让她能全方位的看清自己的飞仙髻。
栾溪的心思并不在此,随意瞟了眼镜中的自己,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却不经意间发现那小宫女的食指之上有一道红痕,心生几分好奇,忍不住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那小宫女忙诚惶诚恐地跪下,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抖:“回公主殿下,奴婢,奴婢这是幼年的烫伤,其实早就已经好了,只是被拉扯时会稍稍发红,并不会有什么不洁之物沾染上公主的发丝,还望公主恕...恕罪。”
平日里自己的淫威竟是这么吓人么,栾溪默默叹了口气,示意她起身:“起来吧,头梳得不错,这盒白玉膏赏你了,小姑娘家还是注意些的好。”
那小宫女没想到自己不仅没被罚,反而还白得了这等赏赐,愣在当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还是旁边的管事姑姑轻咳了声,她才回过神来,忙叩拜谢恩道:“奴婢谢殿下赏赐!”
待她穿戴好参加宴席的衣裙,蜷缩于护国公主的仪仗之中时,栾溪还是有些不明白: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仅开始理解母妃,一个个小宫女都让自己频生不忍,还真是个神奇的日子啊,只怕要天降异象了吧!
她刚摇头叹了口气,一道银白的光束便疾速从天边划过,没等她作出什么反应便消失于尽头的宫墙之下。
栾溪忙扶着坐辇的扶手的坐直,向那个方向定定看去,心中激动不已:第二次了!这绝对不是巧合了吧!自己一定是有了什么预知世事的能力,说不定还是什么紫微星转世呢!
可周围的宫女内监都仿佛没看到刚才那颗流星一般,依旧眼观鼻口关心地默默赶路,也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
无人与自己分享这种乐趣,栾溪有些微微的丧气,不过这股丧气很快就被欣喜所盖过去,自己有了这等神奇的本事,不就说明这世上定是有神仙存在的。说不定仙人看自己有天赋,还会把自己收去做徒弟呢,那自己不就不用参加这些无聊的宴会,也不用尚什么驸马了,日日修习仙术岂不快哉?
有了这样的信念,栾溪觉得今日这宴会也显得好熬了许多,毕竟都是群凡夫俗子嘛,不像自己早就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正在走向羽化登仙的康庄大道。
“护国公主到!”司礼内监悠长的声音穿过层层宫门,殿内的众人听到这声忙起身向外望去,离门口较近的几位几乎要将半个身子探出门去。
虽说栾溪有骄纵之名,可毕竟是皇家血脉,哪有不骄纵的?况且民间还盛传她拥有宛如明珠般夺目的美貌(虽然栾溪很怀疑这应该是父皇专门找人放出去的话),而此次宴会又正是为了驸马的人选。
一般的驸马倒也就算了,这可是陛下最宠爱的独苗公主的驸马,虽说驸马本人不能继续在朝内任重要职位,顶多挂个闲职,可给家族带来的好处可绝对不是这一官半职能衡量的,至少从此之后在陛下面前就有了姓名,这可是全族的荣耀,从长线来看绝对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