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结婚就不用这么宠了吧(18)

作者:句号水星

程暮顿了顿,松开宋季青的手腕,“你跟我结婚,有赌气的成分在么?”

他上半身呈放松状态,就这么半靠在沙发上,但说这话时,面上没什么波澜,似一瓢滚烫的热水骤然冷却。

手腕一空,宋季青看向他的脸,但探不到程暮现在的情绪。

他确实好像很少看透程暮。

脖子上的疼来得一阵阵的,头疼也唱交响乐似地紧随其后,宋季青掐住自己的掌心,看着程暮一字一顿道:“不是因为赌气,是为了钱,我缺钱。”

程暮叹了口气,微微直起身,身体前倾,手肘搭在膝头,按揉着手指关节,问:“要是我没回来,你怎么办?”

宋季青说不出话,只能一下下地摇头。

脖子上的掐痕已经泛了青,宋季青皮肤白,就更显眼。

方才宋季青低着头,程暮没注意到,这下角度变了,才看见他脖子上的伤。

“疼吗?”

宋季青说:“能忍住。”

可能确实是醉了,程暮看他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距离越近,宋季青闻到的酒气就越明显。

但他一动不动,任由程暮抬手把他罩进怀里,宋季青下巴轻搭在他肩头,下颌轻贴着程暮松松的衬衫领口,呼出的热气轻飘飘的,像没多少气力。

程暮心疼了。

“你喊一句疼,我就来安慰你了,”程暮摸了摸他的背,“这样也不喊么。”

宋季青一颗心像装了水,晃来晃去,吵得他不得安宁。

“我疼,程暮。”他说,然后用下巴蹭了蹭程暮的肩膀。

一瞬间温顺得像只家猫。

程暮揽着他的背,轻声说:“没事,我在。”

这一夜,有些东西在慢慢发生变化。

程暮给他擦了药膏,又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确定没再发烧,于是放下心来。

家政阿姨来做完饭就走了,宋季青咽食物的时候,喉咙还是有点痛,于是吃得很慢,程暮没催他,看着他小口小口把碗里的饭吃完。

“今天洗澡的时候,伤口尽量别沾水。”程暮道。

宋季青拿着换洗衣物正准备进去洗澡,闻言点点说“知道了”。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一关上,程暮的表情重新冷下来,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打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个人。”

“麻烦您说下他的名字,我这边做下登记。”

“项锦。”

次日下午,程暮便收到了一个文件,里面是有关项锦的基本资料。

[千姆酒吧服务员,25岁,谈过几任男朋友,不过都分手了,现在有一个正在暧昧期的…]

粗略扫过一眼,程暮点了右上角的叉,将文档关闭。

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夹在指尖点燃了,冷笑一声。

好一个项锦。

动人动到他跟前来了。

宋季青的电话来得准时,程暮看了眼来电显示,手指划开接了。

宋季青握着电话:“程暮,我找了张报纸,我小声给你念新闻吧。”

“从哪里找出来的?”程暮笑了笑,将烟头碾灭,丢在烟灰缸里。

宋季青说:“电视下面的抽屉里。”

“十几年前的了吧。”程暮没怎么思考,道。

宋季青“嗯”了一声,翻开报纸,道:“是好几年前的。”

“那我念了?”宋季青说,“你快睡吧,补足精力下午好工作。”

程暮点头道:“好。”

“10月21日,深夜三点,某小区发生一场火灾…”宋季青随口读了一段,发现这不是政治新闻,于是准备跳过往后翻页。

他翻页的手还顿在半空中,电话那头却蓦地出声:“宋季青,你经历过火灾吗?”

忽然蹦出这个问题,让宋季青有些卡壳,想了想,道:“我没经历过,但我看见过…”

“我妈妈还在的时候,带我去游乐园玩过一次,但回去的车票很晚了,我们很早起床,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就出门了,走出去的路上,我看见了许多消防员在奔向那个起火的小区。”

“火势越来越大,但他们救出了一个小男孩,他一个人站在人群里哭。”

程暮话筒里的呼吸声已经开始粗重了,但宋季青一时间沉浸在回忆里,没有发现。

“于是我就问我妈妈,说我能不能去安慰一下他。”

程暮缓了缓,才问:“你为什么想要安慰他。”

“他看起来很害怕,而我和他一样,是个男生,虽然我比他矮一点,但是我想啊,我的拥抱应该能给他力量,让他不那么害怕,毕竟我有妈妈陪伴,他的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

电话里很安静,程暮嗓子有点哑,“那你给他拥抱了吗?”

“嗯。”宋季青那时候年纪也不大,收到对方的一句“谢谢”后,回家高兴了好几天,总觉得自己在冥冥之中交了一个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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