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竟是渣攻自己(88)
谢星舟趴在床尾,手心的血迹抹在了床单上。
江穆野看得心惊,瞬间清醒,他怎么把谢星舟弄流血了?
那团红色触目惊心,和这些比起来,他挨的一个巴掌又算得了什么?
他疯了吗?怎么会下手这么重。
江穆野心尖猛地一颤,后悔极了,终于意识到自己对谢星舟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谢星舟被松开后急促地呼吸着,等他慢慢缓过来,才抬起头看向旁边一脸错愕的江穆野。
他一眼就看见那双和段季泽相似的眼睛——从前他多喜欢啊,喜欢到每一次都小心翼翼地和他对视,生怕少看一眼就少一次念想。
可刚刚的江穆野让他感到陌生,那双眼睛的眼底迸射出的戾气太可怕,以至于好几次他都呼吸停止,觉得自己快死在江穆野手里了。
谢星舟翻身下床,他浑身都抖得厉害,不慎在床尾跌了一跤,膝盖磕在床脚,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忍着疼痛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拉开了卧房的门。
门外的人已经走了,谢星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去了隔壁的画室收拾东西。
谢星舟走了,嘴里咳出来的血留在床单上。
江穆野的酒瞬间醒了个彻底。
他的手腕有些发颤,胡乱抓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拉开卧室门追了出去。
这时,谢星舟刚刚收拾好,从画室慢吞吞走出来。
他抱着一个纸箱子,正一步一步慢慢地往门口挪。
谢星舟膝盖受了伤,单薄的身影看上去摇摇欲坠,只是把手里装着画纸的箱子抱得稳稳当当的,而且尽力走得平稳,不暴露出自己的难堪。
江穆野仍旧看得揪心,他踢开聚会时随手扔在地上的啤酒罐,朝谢星舟走过去。
“你怎么样?”江穆野小心翼翼从背后抱住谢星舟,喝醉后声音十分沙哑,他急急道,“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放开。”谢星舟身体僵硬,他迟钝地开口,声音居然比江穆野还哑,像是声带被撕裂了一般。
江穆野慌张抬头,想要去碰碰谢星舟,问:“你……你的嗓子怎么样了?”
谢星舟别开脸,往前走了一步,和江穆野拉开距离。
江穆野低头看见谢星舟纸箱子里装的东西,这些全是谢星舟最重要的一些作品,而其他练手的画稿都没带走——看上去收拾得很仓促,也很果决。
江穆野心头一沉,“你真的要走?”
真的要把这些东西都带走,永远不回来了?
谢星舟很快“嗯”了一声,用极其沙哑的嗓音,简短道:“到此为止吧,江穆野。”
谢星舟表情淡然,没有喜怒哀乐,人只有毫不在乎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表情。
江穆野意识到谢星舟可能不是在说气话。
他甚至更希望谢星舟能像之前一样给他一巴掌,但是谢星舟没有,只是淡淡地站在那里。
他心慌的感觉更甚,顾不得什么面子,急切道:“刚刚是我错了,谢星舟,你别这样好不好?”
谢星舟笑了一声,问:“我该什么样?”
面前人的嗓子撕裂般沙哑,江穆野听得一颤,忙说:“我知道你难受,你打我骂我都好,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原谅我好不好?”
“没有以后了。”谢星舟笑得苍白脆弱,“我们早就分手了。”
他说了太多话,话音一落便咳嗽了起来,可是连咳嗽的声音都是沙哑的,嗓子被硬生生捅开的痛再次袭来。
但他还是强忍着把最后的话说出来:“我也不怪你,因为我不爱你,从来都没爱过。”
江穆野本急急地想打断谢星舟说些什么,可谢星舟最后那句落进耳朵里时,就霎时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我不爱你,从来都没爱过。
什么意思?什么叫从来没有爱过?他怎么好像听不懂……
“你说什么……?”江穆野猛地眨了眨眼睛,他扭头去看谢星舟的眼睛,想看看谢星舟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哭。
如果谢星舟哭了,那就是在说赌气的话。
可是谢星舟没有,一点也没有……
谢星舟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淡然又决绝。
江穆野还愣在原地,谢星舟则继续往门口一步步挪动。
开门的声音响起,江穆野才惊醒回神,抬起脚步追出去。
“别跟过来。”谢星舟出门的动作有些急,他踉跄了一步,低声警告身后的人:“别让我恨你。”
江穆野闻言猛地顿住脚步,不敢动了。
他死死盯着谢星舟的背影,却不敢挑战谢星舟的底线。
谢星舟抱着纸箱回头,却不是看江穆野,是看江穆野背后的画室——那块红木雕像太重,他搬不走,后来想想段季泽都回来了,什么样的礼物以后都有机会再送,就觉得没有必要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