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勿扰+番外(96)
那一夜,虞慈没有回卧室,就在沙发上枯坐了几个小时。他没有一点睡意,看着漆黑的夜破晓,看着朝阳初生照亮天际。
温暖的淡金色的光照进茶色的眼眸,却驱不散眼底的暗。
虞慈心中很明白,这一次争吵过后,他和诺尔之间本来细小的裂痕会变大变深,成为狰狞可怖的沟壑。
可那又如何呢?
总归,他是没办法放手的啊。
第54章 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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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真如虞慈所料,诺尔与他单方面爆发的激烈争吵,成了他们之间冷战的导火索。
虞慈能想象得到的最可怕的事情也终于发生了——诺尔开始无视他的存在。
从早上不会再为虞慈准备丰盛又营养的早餐,到晚上睡觉时会反锁卧室门不让虞慈进屋睡觉。
点点滴滴的小事,都是诺尔无声的宣战:我看不到你虞慈,也不想看到你!
房子很大,家具、装饰和日常用品都还没来得及将它填满。想在这样空旷的房子里躲着不见人,实在太容易了些。
虞慈早出晚归,在诺尔刻意躲避下,两个人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竟然许久没有见过了,更别提面对面地谈谈了。
如果哪一天虞慈回来的早些,恰好诺尔在客厅中看书。
那么诺尔会直接把书摔在茶几上,连个眼梢都不会分给虞慈,跑上楼后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直到第二天虞慈离开前,都不会出来。
诺尔在用冷暴力来对虞慈宣泄他的不满和愤怒,他要逼虞慈还给他自由。
被晾在楼下的虞慈只是抬头淡淡地看了眼二楼的方向,然后拐到一楼的衣帽间换好家居服。
一楼本来是没有衣帽间的,这还是诺尔与虞慈吵架反锁了主卧的门后,虞慈为了照顾诺尔的情绪,临时整理出来的。
与主卧那间衣帽间比,这里的衣服少得可怜,只挂了几套高定西装和几件全黑的,看不出任何差别的羊绒大衣。
虞慈坐在房间中间摆放的长方形棕色矮凳上,看面前的等身镜。
镜子里穿着圆领灰色家居服的男人面色苍白憔悴,眼下发青,一看就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样子。
镜中男人的目光空洞迷茫,像是有着万千的心事,又不知道如何解开这被小猫抓乱的线团一样的心事。
虞慈弯下腰,把脸埋在放在膝盖上的手心中。高瘦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手心中传来一阵又一阵压抑地低喘,那声音像极了被关在笼中受伤的困兽,怎么也找不到逃脱的方法而发出的声音。
虞慈虽然面上对诺尔的冷暴力没什么表示,一副冷淡的全盘接受的模样。
但他脆弱的心理早就在全盘崩溃的边缘了。
虞慈不能理解,一个用最炙热感情爱着他的人,为什么一夕之间可以冷淡成这样?
那让他觉得无比温暖的光芒骤然被它的主人收回,被光驱散的暗再次裹挟而来时,他已经无所适从了。
虞慈忽然想起以前偷看过的一本诗集,上面有着这样一句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或许我能忍受黑暗。可如今,太阳把我的寂寞,照耀的更加荒凉。
虞慈苦笑,这不就是他现在的真实写照吗?
给予之后再拿走,虞慈都想去质问诺尔,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他?
难道不是他先主动来到他的身边的吗?难道不是他先说喜欢说爱的吗?
他明明给过他离开的机会,是他选择留下来的啊!为什么现在又反悔了呢?
但虞慈知道,脾气固执的青年根本不会给他回答,哪怕一个字都不愿意同他说。
虞慈被反锁在门外的日子里,不是没有想过办法。甚至他在某一个夜里,拿着备用钥匙直接打开了房门。
还没有完全睡熟的诺尔坐在床上,目光冷冷地看着闯进来的虞慈。他没有同虞慈说一句话,只是赤着脚下床。
诺尔的肢体语言很明确,你来我就走,反正我不愿意和你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虞慈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就冒出来个床头打架床尾合这句话。脑子一热,走了个下下策的昏招来。
虞慈没给诺尔下床的机会,直接将人压在了一片皎洁的月色之中。
压抑的感情在肌肤相贴的温暖中全面爆发,虞慈用力抱着怀中温暖的青年,用微哑磁性的嗓音在诺尔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深情地重复着我爱你。
或许是天性使然吧,虞慈很少会将这三个字说出来。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想从他口中听到这三个字简直如登天般的难。
平日里任凭诺尔十八般的撒娇,十次里能听到一次就已经很不错了。而现在,虞慈好似要将以前没有说过的,全部补齐一样。